「行，那咱們先休息，明早七點準時出發。」

宋時三定了板。

……

*

第二天大早，還不到六點日頭就高高掛起，炙熱的光線照得帳篷滿堂亮，叫人睡意全無。

宋時三鑽出睡袋，睜眼就看到地上頹靡地歪著個人影，頂著滿頭亂髮。

「我去，這是幹嘛？」王烈被嚇一大跳，聲線都抖變了調。

「……昨晚、你們沒聽見麼？」

地上那人轉過頭，眼底還掛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持續了一夜的振翅聲。」

見是雲起鳴，王烈鬆了口氣，給他遞了瓶水。

「兄弟，你是耳鳴了吧？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不是在騙你哈，我學的就是這個，這說不準是礦石症的早期症狀。」他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側腦，做著口型：「腦部。」

雲起鳴接水的動作一僵，不假思索地反駁：「不可能。」

他使用的元素石都經過了姐姐雲起鶴的精挑細選，純度不會低於90%，他還這麼年輕，如果連他都能得礦石症，那使用劣等石頭的人早就重症身亡了。

但王烈這話一出，他心底也不禁一絲驚怕。

礦石症，懸在所有星際人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只要你使用精神力，不管用的元素石純度多高，都難逃它的陰影。

「不像是耳鳴。」雲起鳴冷靜下來，仔細回想，「是那種有起伏的振翅聲，很密集，感覺像在彼此交流，……遠遠近近，還會突然變得刺耳。」

不然他也不會被擾得整夜沒睡著。

「你們真沒聽見？」雲起鳴神色變得古怪。

「也許你是接收到了什么元素波動。」唐甜甜安撫道，一副沒睡醒的模樣，「畢竟這裡你的精神力最高。」

像這種荒蕪星，時常會因地質或生物群活動產生元素波動，精神力高的人感知元素能源的範圍更大，對這種波動也更敏銳。雲起鳴是種子單兵，精神力起碼也在A級以上了，比他們都要高。

「振翅聲？」宋時三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卻又抓不住。

她不確定地又問了一句：「荒蕪星B015，危險等級為普通，對吧？」

唐甜甜點頭，催促著，「別管了，先出發吧。」她昨夜睡得不太好，現在只想趕緊在飛行器上再補一覺。

四人拔了營，將器械都收拾進行囊，啟了程。

飛行器幽幽懸浮在低空，像個摩托艇。約莫行駛了兩個多小時，才穿過這片連綿起伏的丘陵。

前方漸漸有霧氣彌散，隱約顯現出群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