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李錚。
想起這個名字,黎硯知真切的笑了,真是一個親切的名字。
李錚,她的哥哥,散發著傷心的氣味。
她的笑聲很輕,純白的幽靈一樣,梁昭覺得後頸發冷,為她不知緣由的開心,這些天已經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黎硯知的開心總有代價。
他像一個看主家臉色的下人,強行咧開嘴角陪襯著笑臉。
黎硯知走過來,突發奇想,「你以後可以把我當做你的姐姐。」
梁昭大駭,在他心裡,姐姐和黎硯知一樣,都是可怕的女人。他的日子已經足夠艱難了,不需要刷新強度了。
「您,您說什麼?」
話音剛落,黎硯知已經走到他面前來,直直地看著他,漆黑的眼瞳一動不動。
她忽然失望起來,越發看清了梁昭的臉。
鑲在梁昭眼眶裡的,是發黃的劣質塑料珠。
她面上的執念倏然平淡下來,攬過梁昭的脖子,親了親他的眼睛,「沒什麼,早點睡。」
其實一夜未眠。
失眠對於黎硯知來說,不是常事。只是她的精力很好,可以將通宵帶來的影響忽略。
到了墓園的時候,天才蒙蒙亮。
墓碑的台子上已經放了一束花,純白的香雪蘭,枝蕊繁盛,似乎是過了夜,枝幹上裹了層霜寒氣。
這樣的花年年都有,各年種類不同,只是開兩三天就敗。
黎硯知蹲下去,將花捧到懷裡來,仔細地捏死花瓣上貪食的飛蟲。
石碑上的黎書,是黑白色的,笑意慈愛,似乎是十分包容地注視著她的殺生之舉。她最喜歡黎書這張照片的神態。
黎秀來得比她稍晚些,她帶了助理,放下成捆成排的祭品與紙錢。
黎硯知沒有回頭,反而是黎秀蹲下來,一樣蹲到黎書的視線里,黎秀難得地關心她,鬼上身一樣,「來這麼早,你吃早飯了嗎?」
黎硯知沒有回答她,就地坐下來,「你剛出獄的時候,姥姥去找過你,是不是。」
黎秀沉默了一會才說話,「你知道。」
那時候她很不體面,是黎書無法忍受的失敗者,她來找她,一定會悄無聲息。
黎硯知笑了,「我知道,我不明白她,卻很了解她,她既然希望你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生活里,一定會去親自確認。」
黎秀轉過臉去,墓園在半山腰,霜寒露重的地方,她透過稀薄的霧氣看過去,看著黎硯知冷漠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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