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叫譚業,原本是戰場遺孤,是大將軍收留在藍家養大。大將軍和大公子、三公子被左飛凌暗殺,藍家軍幾乎覆滅後,我就改姓藍。」
大將軍說過,他早就是藍家人了。
他不想別人說他攀附,也不想藍氏子弟心裡有疙瘩,即使本家裡的公子姑娘都說不介意,他也不改名。
可藍家人都死了,他覺得他要姓藍。
他要告訴世人,藍家人還沒有死絕!藍家一定會重見天日恢復往日榮光。
藍五笑笑,「你娘以前總打趣叫我藍小五,所以我想,我就叫藍五吧。」
可他那笑容極為苦澀,比哭還難看。
他眼睛也酸脹得厲害。
那時候藍家多好啊,五個人一起讀書,大公子總第一個帶頭偷懶,練武時卻常常加練。
大公子最喜歡舞劍,二姑娘喜歡拉弓,三公子最喜歡長槍,他自己喜歡刀。
他猶記得陽光下劍尖槍頭上折射的亮光,以及被夫子戒尺打手時刻意誇大的慘叫。
馬三娘再忍不住捂著臉小聲哭起來,那個原本在家恣意的姑娘,被迫嫁到宮裡處處受限,還要被嬤嬤教規矩讀《女誡》。
最喜歡的弓箭一年都碰不上一回就算了,掛出來看看都要被太后訓斥一頓,即便處處強迫自己學規矩,那狗皇帝還是狠心害死了自家姑娘。
藍戈上前攬住馬三娘的肩膀,默默安撫。
興旺之時不貪圖藍家的名望富貴不改姓。
落敗之時怕後繼無人令後世遺忘卻改姓。
這份大義,世間幾人能做到?
藍戈此刻對藍五的敬佩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
他眼眶微微發熱,「爹,藍四是……」
「四姑娘就是現在武安伯府的世子夫人。」
原來除了他還有藍家血脈在世。
「罪不及出嫁女,四姑娘在婆家可能會遭受冷待,但日子應該還算安穩。她……」藍五說道。
「別提她!當年藍家一出事,她就劃清界限,她早就不是藍家的姑娘了。」馬三娘忽然激動說道。
藍五拍了拍她肩膀道:「四姑娘不喜歡舞槍弄劍,一般都在我們練武時寫課業,她每次都寫五份,我們練完武隨意那一份謄抄就好,夫子一直都未曾發現,直到大將軍看出破綻,才勒令我們自己的課業自己做。」
他重重嘆了口氣,「她那時候剛生下一子一女,所以,她有她的不得已,戈兒,我們不能苛責她。」
當然也因為她有別姓子女,不能寄希望於她。
藍戈點點頭。
*
天剛拂曉,廚娘苗嬸就做好了早膳。
她拿起蒸籠上蓋,熱氣上涌,瞬間模糊了視線,她吹了吹,白霧散去,最上面的包子白白胖胖的,一看就喜人。
笑了笑她才把蓋上籠上蓋。
轉身去角落的罈子里夾出一塊酸蘿蔔,切成細絲。
裝盤之後又去灶上看另一個陶罐里的胡辣湯,咕嘟咕嘟地還在開。
不等她盛出來嘗嘗,就來人了。
「雲霜姑娘,你來得正好,包子、胡辣湯、肉粥都好了。」
雲霜笑道:「苗嬸子勞煩你今兒早上把二姑娘的那份一併盛出來,我們姑娘要和二姑娘一起用,好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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