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門大開著，等所有的人都站好了，從教堂門內走出來一個穿著血紅色教士服的高大骷髏架子。

它的胸口掛著鐵製的十字架耶穌聖象，原本黑白的傳教服像是被血水浸泡過那樣鮮紅，它抬起頭，深邃的眼眶裡閃著紅色的暗光。

它已經沒有臉了，只有一層薄薄的肉粘在骨頭上，身體岣嶁在寬大的傳教服里，撐得衣服空空蕩蕩的，隨著風在飄動。

「親愛的耶穌……」像是破爛塵封了幾十年一樣漏風的嗓子沙啞地發出聲音。

「你真是我們的救主，你的愛何等長闊高深，今天我們能站在這裡，承蒙你的恩典，使我們能蒙神拯救的，使我們能在這裡享受與神的同在。

主，我們一同向你獻上感謝和讚美，你真是愛我們的主，所以我們只將榮耀頌讚給天父，這樣的感恩是奉聖主天父的聖名。」

夜風撩動，吹起它寬大的衣裳，它站在教堂的台階之上，底下站滿了虔誠的教徒，都在認真聆聽著他的宣講。

「現在，讓我們一起承蒙主恩，享用主賜予我們的食物。」骷髏手臂抬起，發出指令。

立刻從教堂內部走出來兩隊整齊有序的喪屍，它們每一個肩上都扛著一具具沒有內臟的屍體，魚躍而出，把那些屍體扔在教堂的空地上。

人群開始躁動了，有的人抬起頭來，嗅著空氣中血肉的氣息，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從喉嚨里發出低啞的嘶吼。

躲藏在暗處觀察著眼前這詭異一幕的莫燃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看見那些人的眼睛並非是自己閉上，而是被人用黑紅色的針線縫了起來！

它們顯然已經不再擁有生命，但也不同於尋常喪屍那樣活躍，它們都聽命於教堂里走出來的那個大骷髏架子，甚至能夠克制自己的食慾不一擁而上哄搶食物。

這些食物本來在白天的時候已經被她用錘子堵在了地下，是誰搬開了那千斤重的鐵錘，是那個……骷髏架子嗎？

另外三人顯然也都發現了這個情況，何尚皺著眉，他倒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喪屍，會講話的變異喪屍之前大家都遇見過，就是現在被關在研究所里的嬰兒喪屍。

但嬰兒喪屍智力尚不完全，也是機緣巧合下才保留了人類的思想，其他任何的喪屍，除了喪屍王以外，基本上都不會講話，就算有一點智力，也僅限於貓貓狗狗的水平。

貓貓狗狗也明白人在說什麼，但它們只會喵喵叫或者汪汪叫，發現一隻喪屍會講話就跟你家貓突然張嘴說人話了一樣嚇人。

而且除了會講話以外，這隻喪屍明顯有不低的智商，甚至還有統領喪屍的力量，也就是說在它身上還發生了其他的異變。

飯前還要念一段禱告詞再開飯，真是頭講究的喪屍。

「牧師，是他。」何尚喃喃著，從背包里摸出了那本他從教堂里偷拿走的聖經。

高大的骷髏身上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但偏偏胸口佩戴的十字架卻光亮依舊，好像每天都被認真仔細的擦拭保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