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莫燃如此失態的模樣，張婉瑩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錯愕, 但很快就又恢復了堅韌，略帶責備：「現在不是說兒女情長的時候……」

「那什麼時候才說？」莫燃大聲打斷她, 「是等我死了還是等你死了, 還是這個世界完蛋了，那個時候我還有機會說嗎？」

空氣瞬間安靜。

她發泄完情緒, 後知後覺地抬手抹了一下臉頰, 上面都是淚水。原來她早就已經在看見對方的那一刻就繃不住了，這些日子以來心中的忐忑，擔憂，害怕，不明白為什麼突然被冷落，才像小孩子一樣耍起了脾氣。

良久, 張婉瑩似乎是嘆了口氣, 她伸手撫上莫燃的臉頰, 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珠。

「燃燃,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跟你一樣一直都在擔憂著你, 等這一次危機結束了，我會把我心裡所有的想法都告訴你。但現在，請你堅強起來面對這一切，我只是暫時虛弱，今天就由你來負責保護好我，保護好大家，好不好？」張婉瑩的聲音細微溫柔，卻好像能撫平人心裡所有的褶皺。

莫燃點了點頭，低聲嗯了一聲，她上前抱住張婉瑩纖弱的身體，將頭埋在她的發間，那裡有她熟悉的味道。

懷裡的身體是那麼柔軟溫熱，是鮮活的，不是冷冰冰的，就像她跳動的心臟，滾燙炙熱。

莫燃心情平靜了下來，她捏緊了那支試劑，她要回到喪屍王那裡，將這支試劑注射進對方的身軀，隨後這一切都會迎來終結。

將白川跟時間異能者暫時安放在稍微安全的倖存者聚集地，和趕來的僅剩無幾的J方匯合成功後，莫燃跟張婉瑩就快馬加鞭往回趕了。

莫燃心中有很不妙的預感，越接近城牆她心跳就越快，何兄可千萬要挺住啊！

何尚跪倒在地，失去了全部生氣。周身的火焰也隨之熄滅，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整個人好像老了幾十歲。

他頭上的短髮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臉上也多了許多皺紋，四肢跟縮水了一樣乾癟，臉如死灰。

身體的血液從四肢流出，在地面上四散開，鋪滿了大片土地。

喪屍王看著他這模樣，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真沒意思，這就受不了打擊了，還以為會更好玩一點呢。

果然人類就是落後，明明擁有智慧和強大的科技，卻總是因為體內的七情六慾而走上滅絕。

暴怒失去理智，懶惰虛度光陰，貪食浪費資源，好色迷惑心智，嫉妒使人扭曲，貪婪促生戰爭，傲慢造就滅亡。

但是喪屍就不會，因為喪屍沒有情感，所以沒有弱點，它們才更適應生存在地球上。

該被淘汰了，落後的人類。不過它還是會在史書上替這些可憐蟲留下一點存在的證據，畢竟它以前也是一個人類，它還是很仁慈的。

喪屍王憐憫地看著面前的人類，隨後揮手示意身後的巨型蜘蛛喪屍將此人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