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日記最後一頁的內容。
那是荀致的筆跡。
「六月七日夏,文惠於病床上口頭敘述,荀致代筆。」
這句話後面,便是以文惠口吻寫下的內容。
「這兩天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我心裡隱隱有了一點預感,可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跟我的星星說。這孩子容易鑽牛角尖,到時候恐怕沒那麼容易接受事實,希望你多理解包涵。」
這個「你」大約就是一旁執筆的荀致了。
「我走以後,你就是星星唯一的親人了,對他好一點。」
荀星河記得這一天。
就是這一天,荀致板著臉半是威脅地將他趕去了學校。
一周後,文惠一反常態,精神忽然好了起來。
接著第二天,人就沒了。
日記的最後一段依舊是荀致代筆,時間就是監控恰巧壞掉的那天。
想必文惠當時說話已經非常艱難了,上面只有一句話:「星星去考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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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星河在老周的酒吧閣樓里待了整整一個下午,偷偷喝了好幾瓶藏酒。老周發現的時候,人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讓你跟自己和解,沒讓你把自己喝醉。」
老周滿臉惆悵,上前欲把人拖到床上,荀星河卻一下跳了起來。
他說:「我沒醉。」
說著掙開老周攙扶的手,歪歪扭扭走到門口,拍著胸口道:「我自己能回去。」
老周皺著眉頭。
就這狀態,回頭別撞樹上去了。
「小祖宗,你別動了,這會兒應該下班了,我把小傅叫來。」
這回荀星河倒是沒怎麼鬧,讓幹啥幹啥,結果沒等傅悅時鬆口氣,半路就開始吵著要下去。
傅悅時一個頭兩個大:「好好好,停車停車。」
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吹了風的緣故,荀星河好像真的沒那麼醉了,步伐都平穩了不少。
他走得很有目的性,拐了兩個彎以後,傅悅時看著附近的建築,頓時心中一緊。
好傢夥,這不是星河以前跟小池總一起住的地方嗎?
正當他忐忑之際,荀星河走進小區找了個花壇一蹲,既不上去,也不打算回去。
像只等人收留的小野貓。
十分鐘後,他等的主人來了。
「傅總?你到這裡來做什麼?」池旭剛下班,領帶系得一絲不苟,兩隻手插在西裝褲兜里,氣質泠然。
傅悅時轉過身來,神情一言難盡,側身讓出視線,將荀星河暴露在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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