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腦袋一遇上障礙物，聞笑便順勢抬眼往上看，正好對上施硯那張近在咫尺的臉，而施硯原本的輕輕捂住聞笑口鼻的手被他往下一拉，剛好移到他下巴的位置。

這是一個相當微妙的姿勢。

懷裡的人一雙漂亮的眼睛中已經沒了一開始的戒備，煽著扇子似的眼睫，單純疑惑地看著他，眼皮上緋色的小痣時隱時現。

兩人四目相對，抓著他手腕的手指細長，施硯忘了自己剛剛想好的話，忽然笑起來，難得溫柔的模樣，玩笑般說：「這個姿勢，很適合接吻。」

之前完全沒有想歪，只覺兩人靠的太近的聞笑，因為他一句話，瞬間腦補完了兩人此時姿勢。

而開了個玩笑的施硯，在下一秒便見識到什麼叫害羞到原地爆炸。

夕陽下，少年原本白皙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透出粉來，強撐著鎮定，卻依舊因為他的玩笑而微微瞪大的雙眸泛起淺淺一層的水霧，連微翹的眼角也跟著浮起薄紅。

像是，被誰欺負了似的。

施硯怔了一下，想：哦，被我。

一旁的易正行見兩人突然停下腳步，跟著停下來，問：「怎麼了？」

沒想到到自己的玩笑話會引起對方這種反應施硯，立即伸出另外一隻手，放在聞笑腦後，將他的臉往自己肩膀處一壓，「開個玩笑，別生氣。」

這個姿勢，倒是遮住了聞笑燒紅的臉，但是如今的姿勢依舊不見得比剛才好多少就是了。

陌生的體溫從兩人挨著處傳過來，小學以後都沒有再被人像這樣對待小孩子一般抱著的聞笑，在施硯懷裡再一次僵住了。

第21章

手機的疑慮讓聞笑忍住了轉身逃跑的衝動，他還是在易正行迷惑的目光下，跟著兩人一道出了校門。

北巷離他們學校不算遠，三人打了個車就過去了。

三個平均身高一米八的年輕人，挨挨擠擠地塞滿了車后座，而施硯被擠在了中間。

「你什麼毛病？」施硯問易正行。

因為零時打到的車，原本要坐前排的聞笑被施硯推到了後頭，而聞笑剛上車，施硯自己也被易正行推了進去，然後他自己也擠了進來。

易正行笑嘻嘻：「大家擠擠坐，感情更好。」

說著，他靠著車門，一眼一眼朝聞笑那頭瞥，又給施硯使眼色，用眼神問他剛剛是怎麼回事。

施硯不理他，他便又開口問：「你們什麼時候成同桌的？」

「今天早上。」

聞笑這會被擠靠在另外一邊車門上，胳臂跟腿都和施硯碰在一起，其實他有一點不太舒服，所以也沒吭聲。

轉頭看向車窗外，快六點了，外面卻依舊亮堂，連街上的路燈都還沒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