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有些晚，但是第二天，施硯卻醒的很早。

他沒有睡好，床太硬，夏被太薄，夢也擾人。

施硯掀了被子，起身去了柜子里拿了乾淨的內褲去洗手間換了。

聞笑是被水聲吵醒的，眯眼迷濛地拿出手錶看了一眼，發現才四點多，還當施硯上廁所。

凌晨的溫度比昨天還要低，薄薄的夏被已經擋不住空氣的寒涼。

施硯出來時，看到聞笑靠著牆，在一米不到的床上縮成一團。

扯了自己那床被子，扔到聞笑身上，施硯看著他空出的一半位置，翻身躺了上去。

「這麼早，幹嘛？」聞笑努力撐起眼皮問。

「有點冷，一起睡。」施硯說，將縮在牆角的人扯進懷裡抱住。

聞笑睡意朦朧，發現施硯懷裡被被子暖和多了，也沒掙扎，轉身挑了個舒服的姿勢，直接又睡了過去。

同桌快一個月，施硯也不是第一次抱著聞笑，這回卻是他心情最複雜的一次。

聞笑想的沒有錯，施硯確實是因為看過聞笑病例，又見過他女裝時的美，對待他的方式才會這樣。

即便知道他的那個病是個什麼情況，他卻總有一些錯覺。

一見鍾情不是假的，只是當時他以為聞笑是個女孩子，甚至為了他，連續幾天坐同一班公交車，後來因為突然紅了，不好再這樣坐公交車，才不了了之。

在高中再碰上跟在向暉身後的聞笑，施硯這才知道曾經一見鍾情的是個男孩。

施硯自覺性向正常，既然聞笑是男孩，那麼他便當初戀沒結果是正常的。

只是沒結果歸沒結果，跟其他人相比，這個人到底還是不一樣。

因為不一樣，所以打架那一會明明看見了卻當沒看見，明明不是熱心的人，才會看到名字後將報告送去護士抬，才會看到天井中一個像他的人，巴巴地跑下去。

他查過聞笑的病，也一直知道聞笑是男孩，甚至他都沒想過哪怕跟聞笑當個朋友。

直到這個暑假，直到這個學期，他會想聞笑是個女孩就好了。

克制著，又忍不住對他好，卻只想著做個普通朋友就行。

施硯一直覺得在一起久了，等到變成跟易正行那樣的朋友時，他的態度就會正常了。

畢竟是男孩子。

就像施硯自己說的，初見的美好可以當做見色起意，他也當自己青春懵懂膚淺圖聞笑臉長的好。

女孩的那種好。

直到昨晚聞笑在他面前脫光了。

直到昨晚翻來覆去的夢見的是一個男孩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