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朝妍在陸家僕人的引路下，去往了一處庭院，那處庭院裡有假山有池塘，池塘里的荷花隨著微風搖曳著身姿，淡淡的香氣撲鼻，讓她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陸清雅就站在池塘邊看著樂朝妍。此時的天氣不算很熱，陽光落在人身上，也沒有往日的灼燒感。今天是個好天氣，沐浴在陽光下的陸清雅都看起來比之前要好親近的多。

樂朝妍沒有任何怯弱，淡然地走到對方面前，向對方行禮，道明了今日的來意。

「你連寒暄都省了，看來是真的很在意這件事啊。」陸清雅的臉上露出不同於之前疏離的戲謔表情，他的目光盯著雪膚花貌，明眸善睞，讓人移不開眼的樂朝妍，「你也沒有想過會有今天這麼一天吧？」

樂朝妍確實沒想過。

只是——

她的眼睛仔細地觀察對方，希望能從陸清雅樣貌、表情上看出一絲一毫對方被詛咒的異樣。可最終她還是失敗了，陸清雅看起來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很，完全沒有被詛咒的那般癲狂，或者精神頹廢的症狀。

而且從陸清雅的話語中，樂朝妍可以推出對方是有意為之。

難道對方真就那麼記恨她？

「你真的想要向我提親？」還是沒辦法相信現實的樂朝妍這樣問道。

陸清雅往前走了一步，靠近樂朝妍，低下頭，眼睛裡的笑意很冰冷。

「怎麼，你不信？」

樂朝妍沒有隱瞞自己的內心所想，坦誠地點頭，回道:「我確實不信。眾人都說御史台的陸清雅為了能夠升職，蠻不講理，冷酷無情，如冬日凌冽的風。就是這樣的人居然有一天突然說要成親，這怎麼看都讓人驚嘆真是一件怪事。」

「而且你居然沒有選那些對你仕途更有幫助的世家小姐，而是選擇祖父致仕，兄長只是一般官員的我。你在選擇成親對象上，明顯沒有上進心。這可不像竭力想要在仕途路上往上爬的你。」

陸清雅聽了樂朝妍的這番話，冰冷的眼睛稍稍有了暖意。他勾起嘴角，說:「雖然我們二人很久沒有見面，但是你仿佛並未斷過對我的了解，還是那麼了解我。」

「年幼時家族被肅清的我確實有為了復興家族，而不斷利用別人，往上爬的理由。我原本以為聰明過人的自己不會被別人所騙，沒想到你卻讓我狠狠栽了跟頭。」

話鋒偏轉，氣氛瞬間就冷了不少。

樂朝妍沒有讓僵硬的氛圍持續太久。她開口道:「喜歡這件事，本就是你情我願。我不願了，自然就散了。我也沒有隱瞞自己的心思，違心說繼續傾心於你，耽擱你找能和你心靈相通之人。」

「你我終究是情淺，緣也淺。」

「好一句『情淺緣也淺』！」陸清雅的表情猶如烏雲罩頂，晦暗難明，「我向你提親，事出有因。」

「你想報復我？」樂朝妍終究是說出了藏在心裡的猜測。

陸清雅聞言，沒有否認。眉眼間的陰鬱被愉悅衝散，他的唇抿起戲謔的弧度。

「你好像有自知之明，沒有覺得我對你還有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