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差事,周姑姑轉身就走。
只留下沈初宜和柳聽梅在浣洗院,要在這寒冬臘月里洗衣裳。
沈初宜一貫脾氣好,她似是不覺得辛苦,對柳聽梅道:「走吧,今日若是洗不完要挨罰。」
柳聽梅愁眉苦臉,不由抱怨:「姑姑就是故意欺辱咱們兩個。」
永福宮一共有四個最低等的掃洗宮女,顏色最好的就是沈初宜,其次便是柳聽梅。
偏偏麗嬪娘娘眼裡容不得沙子,看她們兩個一眼就難受,便直接打發去做掃洗雜事,所有的髒活累活都是她們兩個的。
出身下賤,便只能任人宰割。
沈初宜似是並不覺得被刁難,輕聲勸她:「趕緊做事吧。」
柳聽梅撇嘴,跟著忙了起來。
冬日裡的井水寒冷刺骨,手指一放進去就如被冰針碾過,疼痛麻癢,好不難受。
偏麗嬪娘娘的衣衫都奢華精緻,不說是滿繡金銀,最差也是蜀錦錯針繡,那洗起來就更耗神,一點差錯都不能出。
兩個人強忍著寒冷忙了半個時辰,才只洗了一件內衫,柳聽梅便又忍不住:「寒冬臘月,一日換兩套衣裳,真真金貴。」
沈初宜睨了一眼邊上端嬪宮中的掃洗宮女,淡淡道:「莫要胡言亂語。」
沈初宜在永福宮兩年,一貫溫柔和氣,任勞任怨,她越是如此,心比天高的柳聽梅就越是看不慣她。
聽聞這話,柳聽梅冷嗤一聲,陰陽怪氣道:「你慣做好人,盼著麗嬪娘娘高看一眼,簡直是白日做夢。」
她這般說,沈初宜也不生氣,就連回話都無,只認真漿洗精緻華美的衣衫。
一時無話,好不容易忙到中午,匆匆用了午食,兩人不敢午歇,繼續忙碌,一直忙到暮色四合才將忙完了差事。
待此時,沈初宜的手指已經紅腫麻癢,難受極了。
回了永福宮,柳聽梅累得不想用晚膳,沈初宜便一個人去了茶水房。
剛走兩步,前方忽然一道陰影掃了下來。
這時候暮色昏沉,雲藏金烏,白日的晴朗都被黑夜吞噬,只留一線天光。
那身影如同黑夜的惡鬼,整個籠罩在沈初宜身上。
沈初宜腳步立停,心跳如鼓。
一道冰冷的陰柔嗓音隨著寒風灌入耳中:「這人吶就得識趣,若是找了好機緣,便不用做這低三下四的活計。」
沈初宜頭都沒抬,默不作聲。
往常時節,來人多半說幾句便走,可今日他卻得寸進尺,伸手就要往沈初宜臉上摸來。
沈初宜一個激靈,她倏然退後半步,難得呵斥:「劉公公,光天化日,若是叫麗嬪娘娘知曉……」
話還未說完,對面就肆意笑了一聲:「娘娘?娘娘都要把你打發去浣衣局了,如今只有我救得了你。」
劉成那雙綠豆眼閃著邪光,從頭到尾掃視沈初宜,最後落到她不盈一握的細腰上。
他不由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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