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臣妾知道錯了。」
這話一出口,眾人心裡便鬆了一分。
但沈初宜心裡卻總覺不對,至於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心裡隱約有些不安,牽動她的神志。
沈初宜垂眸看向邢昭儀,見她哭得分外可憐。
「臣妾只是……只是嫉妒其他娘娘們,」邢昭儀說,「明明臣妾的出身不差,入宮時份位也不低,為何臣妾沒有好運孕育皇嗣,不能升位,如今連恩寵都沒了。」
邢昭儀哭聲越來越大:「臣妾心裡難受,生怕自己以後只能蹉跎在宮裡,一輩子就這樣了。」
「是臣妾昏了頭,想了這個法子,臣妾不是想要害了誰,只是想讓大家都不好過。」
這個理由,聽起來是那麼的真實,卻又是那麼的可笑。
沈初宜忽然意識到,她覺得不對是在哪裡。
從頭到尾,邢昭儀說的都只是這隻八哥的事情。
櫻桃,紅香,那封信,都是邢昭儀隻字未提的。
果然,不只是沈初宜注意到了這一點,莊懿太后眉心微豎,她問:「邢昭儀,那名叫櫻桃的宮女,柔選侍遺物中的那封信,你可如何解釋?」
邢昭儀茫然抬起頭,看向莊懿太后。
她的臉已經被眼淚浸染,整個人都狼狽不堪。
但她說出來的話,卻一直很堅定。
「太后娘娘,臣妾沒那麼大膽子,並不想害誰,也沒這個手段,」邢昭儀哭著說,「臣妾只是教了巧嘴學哭聲,把它丟進了碧雲宮而已。」
邢昭儀非常堅持:「臣妾不知道那名叫櫻桃的宮女是怎麼回事,甚至不知道柔選侍的遺物還在宮中,又何來安排。」
「從頭到尾,臣妾只做了偽裝鬼哭這一件事。」
的確,從如今的證據看,邢昭儀確實只做了這一件事。
這幾日尚宮局和慎刑司早就把櫻桃查得十分清楚,邢昭儀根本就沒接觸過櫻桃,甚至不認識她。
邢昭儀眼淚婆娑,哭得人都哽咽了。
「臣妾會病這一遭,還是因為害怕,心裡彷徨得不行,」邢昭儀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如今把話說出來,臣妾心裡也好受許多,要罰要打,悉聽尊便。」
「還請陛下和太后娘娘看在家父為國盡忠的份上,不要牽連臣妾的家人。」
如此說著,邢昭儀不顧勸阻,掙扎地跪倒在地。
她嘭嘭嘭給莊懿太后磕了三個頭,眼淚幾乎都要流幹了。
「娘娘,臣妾知錯了,臣妾也後悔了。」
「請娘娘責罰。」
莊懿太后嘆了口氣。
她看了一眼程尚宮和馬嬤嬤,見兩人對自己頷首,便知道後續的線索都停在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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