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喝掉一瓶威士忌,歐靜荷借著酒醉換上一雙紅色高跟鞋,穿著黑絲絨的薄裙子打車到了蒙業公寓。成年人的酒醉代表心事,意味著需要壯膽,暗示著自己不會負責任,遇事隨時開脫。喝得酩酊大醉來找喜歡的人,擺明了就是來逼宮。歐靜荷下車鑽到單元門時風有一點冷,空氣潮濕,快下雨了。上海的這個季節令她生恨。沒錯,是恨——恨自己生不逢時,恨自己年華已逝,恨自己不是完璧之身,恨自己太容易把心託付給別人。
鄭擇演戴著眼鏡,在家裡一絲不掛,見到歐靜荷也並不掩飾,只坐在高腳凳上繼續看新一期的《安邸》。空氣里的味道她嗅得出,不同味道的香水也壓不住麝香一樣的氣味,剛剛有女孩從這兒離開,房間內的雲雨比室外先來。歐靜荷的血朝著四肢往下沉,指尖是冷的腳趾也冰了——他從來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我剛洗過澡,沒有衣服穿,只能開空調等烘乾機。」
「不用跟我解釋。」
「哦。」鄭擇演一絲不掛的樣子依舊令她身體裡燥熱,像是中蠱。她本希望自己可以坐下來喝一杯,借著衝動倒在他身上,換一個溫柔的擁抱或者親吻;而對方不慌不忙地解除自己身上的束縛,撂她在床上脫掉她的高跟鞋,輕輕舔她的腳趾:「不要擔心,我體力很好。」
嘴唇被鄭擇演啃得發麻,身體裡流淌的似乎不是血,而是沸騰的酒精。歐靜荷快要窒息,對方的舌頭胡攪蠻纏,她狠狠地吮了一下鄭擇演的舌頭,聽到他吃痛一聲,心滿意足。如果真的要痛了才會記得,她很擅長把對方千刀萬剮。年輕的身體持久而熱烈,被酒發酵過的情慾不肯輕易示弱,歐靜荷帶著恨,對方覺得刺激,誰都沒法含情脈脈。
燈光掩映之下,歐靜荷洗了澡,鄭擇演的衣服也幹了。她從烘乾機里拖出一件白襯衫,剛想披在身上,被鄭擇演用力地奪走。她悶聲穿回自己的緊身連衣裙,像公事公談:「你喜歡喻之美吧?」
「那又怎麼樣。」
「她和簡兆文相互喜歡很久,不會再對你動心。」
「誰說我想追她?第一,我只是把她放在心裡,大學時期會打架子鼓會跳舞朝氣蓬勃的女孩,櫻木花道心中的赤木晴子而已;第二,我心裡另有喜歡的人,我不便說出來,也不屑於告訴你。」
和喻之美見面才幾天,已經學會了她提綱挈領的語氣。歐靜荷心裡升起的火苗被這句話澆上汽油,熊熊地焚燒胸口,光是想起喻之美的臉就恨不得把對方燒成灰燼——是嫉妒。
「別想了,你就算在心中把女孩當成多線程下載,喻之美也是那個連1%的進度都不會走的女孩。都是男人,你不夠簡兆文純粹,也不敵簡兆文執著,甚至連一點點真心都要算計,我都看你可憐。」
「沒關係,至少還有你這樣的女人,輕而易舉下載到本地,快進看完也沒有什麼樂趣,年老色衰,愛情也不值錢。你爬到我的床上是因為對我動心,我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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