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就能談戀愛了,是你在搖擺。」
「要觀察呀——我想知道他是看中我哪一點。我媽一直惦記著陳媽的送作嫁妝的那套房子,我是女兒,所以這房子未來也會是婆家的財產——她不會允許這房子養沒出息的男人的。很多男人看我漂亮,會以為我是縱情聲色遊戲人間的女孩,但我的人生哪有這個選項,我媽每天都要提醒我曾經是個瞎子。不聊我了——你最近好嗎?」
「很好。大家都覺得我不好,但我還可以,那個延遲離開的兩周是我最難過的時候。」顧逸接過關醒心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在機場梁代文拿出的機票是大連時我很生氣,也鬆了口氣——他騙了我,我就沒那麼強的執念了。」
「天哪,我這可是純伏特加。」關醒心沉默幾秒:「其實有個事想偷偷和你講,沈醫生不讓我說,但我覺得這和病人隱私是兩回事,朋友之間應該知道。」
「怎麼,述情障礙復發了嗎?遇到下一個女孩說不定還會好一點的。就像房子裡的乾花和狗糧,一份『遺物』都是愛情的美好證明……」
「梁代文的爸爸得了腦梗,他當時是為了趕回去見爸爸最後一面的。很幸運爸爸搶救過來了,也有繼母陪著,但沈醫生在美國見到梁代文,他的狀態……好壞參半。好的是,他能感受到的多了不少,不好的是,情緒對他來說很難控制,他經常要吃止痛藥。」
顧逸呆呆地望著關醒心。關醒心皺著眉頭:「聽沈醫生說,情感上涌的時候,述情障礙的人是分不清這是感覺還是身體痛感的,所以很多時候他們都會困惑。梁代文以前經常吃止痛藥,去醫院看胃病,飲食吃得非常單一,就為了控制情緒。現在一連串的打擊,他估計跟生物進化一樣吧,每天下了班都敲沈醫生的門,吵得沈醫生沒時間睡覺……」
「他還好嗎……」顧逸忍不住問了一句。
「聽沈醫生說,他對自己的狀態只有一句話——他完了。沈醫生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顧逸一夜沒睡。關醒心在旁邊睡著,她悄悄爬起來打車回了家,開門就看到整齊擺著的白板鞋。抹灰的手指印還在,當時的梁代文秒速下蹲,在地上抹了把灰蹭在鞋面,當機立斷得不像話——他是個出了名的潔癖。看著拆進箱子的攝像頭,顧逸搬著凳子把攝像頭開門裝了回去,半夜三點窸窸窣窣,還引得鄰居爬起來抱怨:「嚇死人了,要裝白天裝啊!」
她像是得了臆病,神神叨叨地把攝像頭裝好了。裝完她站在走廊也有些灰心,梁代文應該已經看不到她了。
但信號發送失敗,很多說不出口的話都能講了,當作自言自語也可以。
「梁代文,你這個呆頭鵝。爸爸生病了可以實話實說的。」她蹲在地上看著攝像頭,哭不出來,很好。
「你知道嗎?你離開後我的時間靜止了。不說話,不合群,也不願意用社交來療傷,這樣辦事的效率高了不少,因為氣壓低,客戶也沒那麼難搞了。你也是這樣嚇退客戶的嗎?或者說本來我們的溝通都是無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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