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不是衡量你優劣的標準。我見到了，怪蠢的。」

「哪裡蠢，都是做生意的。」

顧逸心想，你我見到的不是同一組父母，還不能說。余都樂還沒停：「要是陸銘也會被嫌棄，欠著債有個女兒，經常打架進局子。說到底講脫口秀的，身上就不能有結婚的標籤，你這人的功用是搞笑，怎麼能有擔當。」

余都樂越講越搞笑，講得顧逸反而快哭了，心都碎了還在講段子，消解痛苦也不是這個意思。余都樂突然說，你說我們是不是分手了更好。

「別廢話，她找不到比你更讓她快樂的人。但你猜我昨天知道個什麼事兒？許冠睿有無數個女朋友，時間管理大師，我是他的分母。」

「牛逼——說到底還是不夠壞。你看父母都能因為房子車子戶口斷送孩子的愛情，我們為什麼就不能為了愛情放棄親情友情和道德的底線。」

兩個人笑著笑著流了眼淚，看對方哭又笑個不停，只能往嘴裡灌酒。眼淚混著酒喝出一股酒精兌肉湯的口感，顧逸心想，味蕾在這個時候都知道欺騙一下她，人生充滿了善意的謊言。

喝到 ounce 散場，加班趕來的梁代文看著軟成爛泥的顧逸，又看了看沒人陪送的余都樂，秒懂一般把兩個人都扶進了計程車。在車裡余都樂一副不能人道的狀態，還堅持從副駕駛准過身來和顧逸說話。梁代文說放心吧，我們站在你這邊，有什麼急事明天再說，先回家——你家在哪兒來著？

報了地址的余都樂一直回頭，酒勁兒太大，神情痴怩呆傻，摟著灘爛泥的梁代文實在不解：「當成臨終遺言了嗎，一定要今天說。」

「我有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和顧逸講。但我這會兒實在想不起來。」

「別勉強，想不起來就是不重要。」

「不，很重要。」

「那你仔細想，我要聽聽有多重要。」

「哦，想起來了，我們老闆叫顧逸明天早上九點去公司面試。」

「……你們還真是好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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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喝醉了去面試也沒什麼可怕的，無非就是和老闆拜天地

顧逸有限的脫口秀演員生涯里沒有醉成這樣過，胃裡翻江倒海也就算了，完全沒有想吐的欲望，頭嗡嗡地疼，前一天晚上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喝酒對象是余都樂，事情起因是關醒心的父母。幾個人在腦袋裡瘋狂盤旋，攪得她像在過山車盤旋了一百圈，分不清是在地獄還是人間。幸虧還有床和枕頭，意識雖然在天空，肉身平穩著陸，只要摟著柔軟的枕頭就知道此刻安全。不能做夢，做夢肯定要吐，老老實實睡，睡過今天，明天就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