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看你不太專業,不是這麼聽的。」梁代文把聽診器接過來,假模假式地戴好,把顧逸塞在褲腰的娃娃衫抽出來,聽診頭順著就探到胸口,涼得顧逸驚叫一聲。觸感柔軟,梁代文當然也感受到了,還在壞笑:「左心房右心房左心室右心室,都要聽一聽。」
聽診頭已經探到內衣里。她驚慌地按梁代文的手,壓低了聲音:「別在這兒鬧!」
手卻擺明要調戲到底。手指捏著聽診頭摸到了敏感的位置,感受到凸起之後就離開,隔幾下再回來,惹得她難受又不敢出聲,表情慾拒還迎,呼吸都亂套了。如果這是在家,她巴不得趕緊挪到臥室去翻滾,渾身上下竄著不明的慾火又不能及時發泄,對面的男人實在壞透了……
遠處惡狠狠地清了清嗓子:「天啊,我造了什麼孽找你們整理東西,聽診器帶走,我給你們開房行不行?」
梁代文探出頭,道貌岸然:「我幹嗎了?」
「你那兒耳塞堵著耳朵是降噪,我這兒聽到的可都是外放。」
咳了幾聲,梁代文耳朵通紅:「那個……出去吃飯嗎?」
兩個人一同去長寧看了阿智的脫口秀演出。從電梯上到六樓,路過了一系列的影視和文化孵化工作室,盡頭是阿智的脫口秀演出。顧逸說:「我在這兒講過一次脫口秀,就是我把手機摔了爽約那天,賠上了兩個手機,好虧啊。」
「有魔力到能讓你爽約,為什麼沒在這兒講下去,反而簽了憂勿擾的約。」
「好勝心唄,該死。」顧逸坐在第一排:「不要在喜歡的領域太急著證明自己。阿智之前是老羅的粉絲,在大講堂講英語課的時候收穫的信徒,以至於他把脫口秀當成一種致敬,並不太在乎名利那種。但他段子很兇的,比我和余都樂可怕多了。有勁兒,有激情,加上他長得還很——有特點,有種人大概就是天生的單口演員。」
沒過多久開場,梁代文的確一眼就認出了阿智——黑框眼鏡,臉略長,人中有顆媒婆痣,剛開口,喪氣的八字眉就出現了。他湊近了對顧逸說:「你說得對,一個倒霉的人是贏不過長相就搞笑的人的。」
阿智認出了顧逸,台下來了三十幾個人,他心情不錯。「大家好,我是阿智。最近脫口秀是真的火了,這麼偏遠的地方你們也能找到,證明長寧區果然是教育窪地,能收穫這麼多閒人。有孩子的人是沒辦法來聽脫口秀的,畢竟你們得守在英語班、跆拳道和輪滑班的門外,追求的不是精神的進階,而是心靈的平靜。」
「最近我出息了,應該是人生的巔峰時刻。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不是升官發財死老婆——忍忍你們的表情,不要把我當成這麼庸俗的人。是我老婆終於認可了我脫口秀的事業。我老婆哪裡都好,聰明,大方,善解人意。你們要知道脫口秀演員有女朋友是件很難的事情,尤其還願意和我結婚,讓我發自內心地覺得,她是上天發配下來扶貧的,被逼無奈,不服役就回不到天宮。但我也為擁有愛情付出了代價,我的老婆特別喜歡強人所難,總喜歡讓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大半夜下雨了,堅持要去雨中散步。那個雨像天被鑿漏了一樣。我說不行,這太瓊瑤了。她說怎麼了,你們臭男人比劃凌波微步,學李小龍怪叫的時候,我們女生都沒覺得你們是智障,男女平等。所以,一個平權的女人,可以用任何方式對我提出不合理要求。最難受的一次,是她讓我在廣場轉呼啦圈。那全都是大爺大媽跳廣場舞,各個身手矯健,但我這種中考體育全校唯一一個沒得滿分,運動會啦啦隊都不配的人,被當場道德綁架:『阿智,今天你不轉就是不愛我。』我實在沒辦法,就只能拿起呼啦圈在腰上用力一悠。當時場景是什麼樣,就是廣場幾千人做了個醫學科普,親眼見到沒有篩查唐氏綜合徵的人出生會是什麼樣子。是吧。」阿智喪氣地說:「行了,你們就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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