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回應的吻很快便追了上來。

*** ***

再一次踏上去禹濟堂的路，禎珠的心境變化很大。畢竟，頭一回以女朋友的身份去見男方家人，她完全沒經驗。

「你上次去北城找我時，心裡怎麼想的？」禎珠問禹白溪，會惴惴不安嗎？

禹大教授當然不會在女朋友面前顯露當時的緊張。哪怕有99.9%的成功把握，還有0.1%是客觀存在的危機。

他無法想像沒有禎珠的未來，也不敢想像。

只好說道，「以真心換真心，我只想把自己的心告訴你的家人，讓他們接受我，相信我。」

禎同學若有所思，點點頭。

「而你不用。」禹白溪補充道，「寶妹，你只要做自己，你就是你。」

誒？禎珠沒懂。

「孫媳婦兒只能是你，只要是你，這是奶奶和姑姑的唯一要求。」

不知怎的，「孫媳婦兒」四個字聽得禎珠臉紅了。

家裡只有禹映萍在，禎珠一進門，老太太正站在牆邊，雙臂緊貼牆面，雙手高舉，手指帶動手臂逐漸向上做爬牆的動作。

「奶奶，我們回來了。」

「寶妹，乖孩子，等我一分鐘。」禹映萍繼續往上做拉伸狀。

禹白溪看懂了，上前來到她背側，左手提拉老太太的右腕，握拳以指骨順著肩頸，滾至肩胛骨處，同時右手推送肘部。

禎珠聽到有種輕微的撕布聲。

「我在幫奶奶牽拉和剝離後背粘連患肢。」禹白溪習慣給禎珠講解自己為何這麼做。

「奶奶，您感覺好點兒了麼？」禎珠關切問道。

「年紀大了，零件不中用嘍。」禹映萍感慨。

禹映萍身為醫者，也有不可避免的職業病。六十歲時換上了肩周炎。

肩周炎全稱是「肩關節周圍炎」，屬於慢性無菌性炎症，致使關節內外粘連，影響肩關節的活動。這類病多發於50歲的人，所以被稱為「五十肩」①。

目前肩周炎尚無特效根治療法，多用物理治療。醫不自醫，禹映萍慶幸自己60歲以後才患上「五十肩」，平時多靠練習關節來緩解。

禎珠記得自己曾問過禹白溪：為什麼「醫者不自醫」？

禹白溪只用了一句形象的比喻回答：就像人永遠不能抱起自己一樣。

許多人把醫生神化了，醫生也是人，也有主觀感情，恐懼和僥倖心理。

禎珠見到的「爬牆」那一幕就是禹白溪給奶奶制定的治療方法之一。作為肩周炎患者的一項日常鍛鍊，無需器材，隨時隨地，很方便。

普通人也可以練習，禹映萍身體力行，給禎珠傳授經驗：保持身體穩定，儘量讓雙臂往上爬得更高一些，以疼痛為臨界點，循序漸進。

講著講著，禹映萍忽然一拍手，「哎呀，瞧我這記性，講了半天，差點忘了正事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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