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連鵲硬生生轉了個口風，維繫住他心裡郁綾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兩三百文吧，夠花一段時間了。」

郁綾哭笑不得，他從小看多了人情冷暖，哪有這麼玻璃心。柳連鵲這嘴還挺快，可惜他還是聽到了。

「幾百文也好，算是最近大進帳了。」

柳連鵲臉上隱約帶出些笑意，剛剛聽了一堆幾文十幾文的零碎帳，聽到冷不丁冒出小几百文，他也知道這筆錢不容易。

郁綾無言，和滿臉誠摯的夫郎對視，倆人都沒說話，由然而出種淒涼感。

「我是真覺得不錯。」柳連鵲以為他在難過，趕緊耿直解釋，「農為立國之本，農人靠勞力與天爭時節，動手豐衣足食，沒什麼不好的。」

「我...我覺得你也很好。」

沒聽到什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郁綾已經很感動了。

「好，那我也不能太懈怠，爭取讓夫郎過上好日子。」

柳連鵲垂下眼，笑意更加明顯：「那我且等著那天，我相信你，那天一定會到。」

亦真亦幻的燭火通明，映照兩個年輕人眼中的光。

......

「你這豆芽品相真好，那老闆二話不說，給我開了三百一十文，三百一十文啊！」

祝澈大清早登門拜訪，將沉甸甸的錢袋子塞給郁綾，忍不住面露驚奇。

「還真是神了，報你名字果然好使。」

收到的錢比郁綾想得還要多，他將袋子收起，沒當著祝澈的面就開始點，不緊不慢道：「我和老闆是舊相識。」

若是祝澈真有什麼壞心思中途私吞過哪怕一文，聽到這話，肯定慌得緊。

「這樣啊。」

可獵戶只是言語真摯。

他沒什麼壞心思，單純替郁綾感到高興。

「那你以後種菜豈不是很好賣出去，多好的事啊。」

「下次如果需要，我去集市賣肉，還可以順道幫你帶。」

「怎麼能次次占你便宜。」

郁綾見他說要去賣肉，就知道腿傷肯定沒大礙，還能繼續再打獵，笑了笑：「不過祝大哥確實靠譜，這大清早，我還沒掃好院子，你就來了。」

「別說了。」祝澈擺擺手，「昨天給我娘買點布，晚上我們就回來了，要不是太晚，昨天就給你拿過來。」

「拿著三百文我是睡都睡不好，就怕出什麼么蛾子。」

「對了，還有其他事。」他一拍腦門，「剛剛太急，差點給忘了。」

祝澈正色：「昨天我回來的時候用的牛車，大概到村里時，天黑了已經少說兩個時辰，我看到你那地邊上，好像有人偷摸著不知道幹嘛。」

換算下時間，就是晚上十一二點，郁綾立馬來了興趣：「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