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他可管不住我。」
三三兩兩說幾句話,古納蘭欲言又止,徐寶楠叮囑她少來看他,嘉樹照原路送人出去。
人走後,屋子裡又剩他和嘉樹,小孩子立在床前不動,扭著性子要給他擦藥。
「去睡覺,別站著。」兩人僵持不下。
這孩子也太倔了,不知像誰。
「怕了你了……」徐寶楠讓步,眼神示意他爬上來抹藥。
掀開薄被,傷痕交錯的背部,找不出一塊好肉,黑色混入紅色,觸目驚心,被子內側印上大塊深色血污。
顫巍巍的小手,擠出藥膏,細細抹遍後背皮膚,徐寶楠漸漸察覺沒有動靜,扭頭看,嚯,這孩子無聲哭著。
「你哭什麼?我不是還在喘氣。」
這孩子頭回見血肉模糊,再懂事也害怕。
後背的傷大半個月沒有丁點恢復的樣子,賴徐寶楠壓根兒沒想過上藥。
瞧著跟他吃盡苦頭的嘉樹,徐寶楠這個做小叔的心裡也不是滋味。
世事無常,這亂世要吃人。
這一周拍趴著的戲,葉作塵一齣戲,立馬站起來走幾圈,趴太久身子骨僵硬,與他搭戲的小演員被他帶入戲還沒反應過來,小表情那叫一個生動,怪可愛的。
……
連著半個月的雨,天公放晴,嘉樹一日三次抹藥,徐寶楠後背結疤泛癢,惦記出去曬太陽,扶著嘉樹的手一步一步移到門口。
「嗬,這院子忒埋汰了,竟然沒塌。」徐寶楠昏迷時被人背到這裡,一直臥病在床,初次看清屋子現狀。
嘉樹拽了下他衣角,大抵不許他說屋子的壞話。
亂糟糟的院子,一病一小也沒力氣收拾打掃。
午飯照舊是一碗白粥配鹹鴨蛋,叔侄倆一人半個,這鹹鴨蛋還是古納蘭送的,嘉樹能靠自己琢磨出煮粥已是極聰慧的。
宅在屋子裡,徐寶楠無聊得快生蛆,乾脆翻翻地上的雜物,不知翻到什麼,掉出一本相冊,十餘張照片,記錄徐寶楠前半輩子的生活,與如今對比,簡直判若兩人,徐寶楠不禁苦笑。
拉著嘉樹的手,徐寶楠啞著聲音問:「嘉樹,你恨我嗎?」
嘉樹堅定地搖搖頭,他只有小叔了,也幸好有小叔。
深深嘆了口氣,徐寶楠把孩子抱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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