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後靠著椅背，慢慢擤鼻子。

車子停在一家商場的停車場。

景光解開安全帶，把車鑰匙拔下，轉頭過來：「馬上回來，等我哦。」

點頭。

變安靜了。

側頭看著車窗外面。

中午的時候有一場短暫的小雨，下午出了太陽，水汽全蒸乾了。

車子裡的空氣乾燥而溫暖，但心裡還是去吃午飯時感覺到的沉悶。

……是在生氣嗎？我。

有些奇怪地摸摸心口。

好像是的，確實在生氣。

……好奇妙的感覺…生氣了。對光生氣了。

好像是第一次。醫院那次更像是賭氣，但這次，真的好生氣。

駕駛座的門打開了一下，景光按了什麼鍵，車窗又暗了下去。

另一邊后座的門打開，他拎著一個紙袋子坐了進來，有些氣喘的樣子，從袋子裡拿出禮盒拆開。

是一條灰藍色的領巾。

平鋪在腿上，仔細地折好，舉起來對著我比了比，摸摸下巴。

「還是披在裡面吧。」他輕聲說。

茫然。

「過來一點，馬上好。」攬在腰間的手微微用力將我抱到他旁邊，頭髮被什麼東西簡單的挽了起來，拉開了連衣裙的拉鏈，微微敞開了一點。

默默地環住胸口。

質地柔軟的領巾貼著後頸，兩邊角落用肩帶固定，貼著脖子鋪到鎖骨下方，然後小心地拉上了裙子，整理好衣領後拉好拉鏈。

景光舉起手機調出相機給我看：「這樣好嗎？會不會不舒服？」

領巾就像連衣裙的一部分一樣貼在肩上，稍微動了動也沒有皺起來。

「挺好的…沒有不舒服。」悶聲。

頭髮散開，感覺被輕輕地梳理，然後挑起兩邊的一部分頭髮編了起來。

「……女子力好高。」鼓了下臉，吐槽。

「看電視的時候看到了，感覺會很適合佑未，就偷偷學了。」景光似乎在笑，「還學了好幾種，喜歡的話以後可以編。」

「…哦。」乾巴巴地回應。

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頭髮編動時的聲音。

「生氣了？」聽到他問。

……

張張嘴，沉默了一會兒後：

「生氣了。」

但……

「是第一次。真的很生氣。」抿了下嘴唇，「但不知道該怎麼生氣，很不爽。」

「以前沒有生過氣嗎？」他聲音變的輕緩。

看著車窗外面，悶聲：「沒有。沒有什麼值得生氣的…也沒有我能生氣的。」

不管自己的想法如何…世界還是照常轉。

光……是第一個。

握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