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霽看向他。
這些日子,宋昀的身形消瘦了一些,沒日沒夜地照顧宋韋立,讓他的臉色憔悴了許多,眼底更是泛起了紅潤的血絲。
許霽沉默著點點頭,默了默,才笨拙地道:「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幫你守著好了。」
宋昀搖了一下頭,道:「不了,我去趟衛生間,馬上回來。」
許霽沒再說什麼,看著宋昀離開後,後背抵著牆站著,無所事事地望向窗外。
病房裡從許霽一進來就很是熱鬧,一群人面上傷懷實則虛偽地聊宋韋立,討論這討論那,許霽本沒有興趣聽,卻不想話題會落到他身上。
一道蒼老的男聲道:「紅英,那個是小菱的孩子?這幾天總見到他,都不見他叫人。不認得我們就算了,怎麼也不來關心關心韋立?」
王紅英看許霽一眼,嘆了口氣搖著頭道:「這孩子從小這樣,跟我們不親,怎麼養都養不熟的。唉,還說養兒防老,這樣的孩子怎麼能防老?」
許霽將兩人的話聽在耳朵里,一時竟然氣笑了。他支起胳膊,似笑非笑地道:
「我說,當著我的面說我壞話,這樣真的好嗎?還是你已經老到這個程度,壓根看不到我了?」
王紅英竟然也笑了笑,神情看起來頗為無奈,仿佛一個縱容孩童的慈愛家長,對身旁的人繼續道:「看,還不讓說他。現在的年輕人啊,聽不得說他半點不好。」
許霽皮笑肉不笑地望著王紅英,默然不語。
旁邊那男人又帶著長輩特有的說教意味道:「這樣可不行,你得好好教教。你年紀也大了,也該讓他學著孝順你。」
王紅英一拍大腿,狀似無奈和惆悵地道:「他是許山那男人的孩子,我怎麼教也沒用啊。」
「兒子和老子骨子裡流的血都是一樣的。當初小菱死的時候,許山在葬禮上一點傷心都看不出來,那是看不出來對小菱有丁點感情。」
一位中年婦女加入進來,道:「葬禮上我也看到了,哎,別說看他流滴淚了,誰家死了老婆跟沒事人一樣,第二天就照常上班去?」
「所以說啊。」王紅英嘆口氣道,「許霽那孩子,跟許山是一樣的人。連喜歡人都不會的人,我還能指望他給我養老嗎?」
許霽一直都清楚地知道王紅英的品性,所以只是默默地聽著她顛三倒四,心底並無波瀾。
然而聽到最後,那句「跟許山是一樣的人」一出來,許霽的目光瞬間冷冽了下來。
他沒有一絲情緒地望過去,扯出一個笑,冷冷開口:「我看你那麼多年真是白活了。活了一輩子都沒讓你學會怎麼管住自己的嘴嗎?」
王紅英的臉色霎時變得又紅又白,立刻指著許霽的鼻子罵回去道:「你、你!你還知不知道我是你外婆?你這樣跟我說話……哎呦老天爺哦!我們這家裡怎麼出了那麼個沒良心的人喲……」
許霽雙手交疊著,睨向王紅英,道:「我吃你一口米了?花你一分錢了?我長那麼大你出一分力了?你憑什麼讓我孝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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