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嚴叉了一個,於清溏還端著,「小時有點夠不到,餵他一個?」
於清溏說得輕飄飄,差點把時桉嚇出癲癇。
他伸出這輩子最長的胳膊,叉了塊西瓜,一口塞嘴裡,「不用,夠得著夠得著,我能夠得著!」
讓鍾嚴給他餵?
鍾嚴能把他丟海里餵魚!
於清溏放下果盤,把話筒遞給鍾嚴,「我們都唱了,你和小時也唱一個吧。」
鍾嚴像白開水一樣,「他自己唱。」
「大魔頭」發話,「小糊塗」哪敢不聽。
時桉起身,接下兩個話筒,「我唱我唱我全唱。」
蹭到點歌台,時桉如釋重負,剛才的位置如坐針氈,和自己坐龍椅,讓皇帝蹲旁邊給他捏腳有什麼區別。
他劃拉歌曲分類,要唱什麼呢?
時桉平時會聽些英文歌或流行歌曲,但聽是聽、唱是唱,在鍾嚴面前不能丟人,最好能找首難度低、朗朗上口的。
平時在家,時桉是被禁止唱歌的,至於學校聚會,都是吃完飯通宵唱,那會兒是時桉的睡眠期,他從不參與。
唯一願意聽他唱歌的,只有牛伯了,他倆經常結伴給隔壁朋友飆歌。
時桉掃到首熟悉的曲子,按下點歌。
很好,就它了。
熟悉的伴奏最先引起鍾嚴的注意,緊接著,是嘆為觀止的聲音。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時桉平時說話是青年音,乾淨澄澈,有陽光汽水籃球場的感覺,但唱起歌來,完全不是那回事。
震耳欲聾就算了,他是怎麼做到,一個字都不在調上的?
情況出乎於清溏的預料,他視線轉到另一旁,鍾醫生以前知道嗎?
聽四句已是鍾嚴的極限,他拽走時桉的話筒,「你想招鬼嗎?」
你以為時桉想唱嗎?他嗓子都喊疼了,正準備切歌,好聽的旋律從揚聲器里漫出來。
是鍾嚴的聲音。
成熟男性音,微微沙啞,在心口摩擦,把一首接地氣的歌唱出了高級感。
時桉看鐘嚴專注的臉,就一個想法,真踏馬帥啊!想給他點首《Yellow》,但咬咬牙,把衝動埋了。
歌曲結束,收穫了全員掌聲。
鍾嚴把話筒放桌上,回到原位。
時桉懷裡還有另一枚話筒,進退兩難。
怎麼辦,我繼續唱?
但他的歌喉,好像有點冒犯。
「小時,可以讓我和我先生唱一首嗎?」於清溏拿著話筒說,「突然有首歌很想唱。」
感激解圍,時桉遞來話筒就要走。
於清溏把人按住,「你去哪?」
時桉指著點歌機,他實在不想坐大魔頭身邊了。
於清溏把人按住,用極小的聲音說:「你忘了今天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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