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火影直屬暗部的標準禮儀，但是此刻，卻被少年做出了一股悲壯的意味，讓鳴人的心突的一跳。他有些不忍的皺眉開口：「千歲，這件事錯不在你，你不用在意！」

隔著面具，鳴人看不見少年的表情，只知道他默默的看了一會兒地板，然後像往常一樣向他垂首，便起身想要退出去。

「等等！」他一驚，連忙站了起來，卻不想長期坐在辦公桌後的後遺症在此時發作，眼前一陣發黑，他禁不住朝後倒去，速度快的連就在旁邊的鹿丸都沒能扶住他。

等鳴人緩過勁兒來，就看到少年已經站在了他身旁，滿滿的擔憂之情隔著面具也幾乎要溢出來，小心翼翼將手放在他身側卻又不敢真的扶上去，舉止頗有些手足無措，讓人感覺有點兒可憐的看著他。

鳴人的心立刻就軟了。

「鹿丸，你能先替我去倒杯水嗎？」他微笑著對平時絕輪不到干倒水的活的助手說道。

聰明的男人立刻會意，拍了拍他的肩，走了出去，並且帶上了門。

鳴人將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噙著笑看向少年，朝他招了招手：「把面具摘下來，千歲。」

少年好像遲疑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聽話的伸出了手。修長的手指搭在白色面具的邊緣，輕輕上抬，依次露出白皙如瓷的下巴、薄而色淡的嘴唇、挺直的鼻樑，然後是黑如曜石的眼和英氣逼人的眉宇。

鳴人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藍眸在光線的折射下，有些幽幽的。

但是這只是轉瞬即逝。男人很快便看著少年笑了，像以前一樣溫暖而豁達。他認真的看著千歲，以平等的姿態，真誠的對他說：「我很抱歉，千歲。」

「我很抱歉。」

黑髮少年瞳孔一縮，張嘴就要反駁，卻被鳴人以拍上肩膀的動作阻止了。

「我本來不想讓你看到這些，只是希望你快快樂樂的生活。但是啊，我不可能永遠保護你，雖然我很想這麼做。」

「……吶，千歲，你知道嗎，有光就有影，再光明的地方，也會有黑暗。」他放下扶著少年肩膀的手，目光悠遠的看向窗外。

千歲靜靜的看著他，看不出思緒。屋子裡沉默了一會兒，便有少年清冽的嗓音突如其來的響起，帶著立刻讓鳴人想起那一晚的深遠回憶。

「我知道。」他半垂著眼帘，盯著鳴人衣服上的拉鏈。

金髮的男人愣了半晌，思緒才緩緩的從那一晚抽出來。他伸出纏著繃帶的右手，極其輕柔的揉了揉少年的黑髮。

迎著少年驚訝的看過來的眼，他眉眼一柔，宛如小太陽一般溫暖的笑了，藍眸中的光溫潤而寬容，是和千歲不一樣的海一樣的深邃。

「千歲你啊，有時候就是太過強勢了。」

小少年一愣：「我嗎？」

「嗯，是呦。」鳴人最後揉了揉他的腦袋，放下了手，閒適的倚著辦公椅，淡笑的看著他，「你自己沒有感覺到嗎？遇到什麼事情都喜歡自己一個人藏在心裡，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他看到少年的黑眸中閃過沉思，眼中的溫柔便進一步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