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第一個晚上配合多了，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會很用力地去抓床單，而不是拼命掙扎到讓她心煩。

良心讓羅珂只進行到了後半夜，她慢條斯理清理乾淨完全昏睡過去的仲清霄，正想抱著他入睡，就在羅珂幾乎要睡著了的時候，她懷裡的人突然劇烈地痙攣起來。

他在發抖，又不像是因為經歷了數次膏朝後的那種發抖，更像是在抽搐。

羅珂忽然感覺到一陣不對勁，她下意識去檢查仲清霄的精神力，還沒有觸碰到他就看見仲清霄睜開了雙眼——那是一雙完全烏黑著的、沒有一絲眼白的、屬於怪物的眼睛。

仲清霄，出現了異變的徵兆，他開始被入侵了。

這怎麼可能呢？仲清霄被她標記過了，為什麼會有怪物會躲開她的視線入侵到仲清霄？她這些天疏忽了嗎？

羅珂眉心緊鎖著，從睜眼到現在，仲清霄對她絲毫沒有攻擊的意思，而是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仲清霄？」羅珂試著叫了他一聲。

沒想到他很快把身體蜷縮起來，他屈起雙腿怕冷似的蜷縮著，然後烏黑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羅珂。

他不說話……

羅珂只好再次開口：「說話，仲清霄。」

仲清霄抿了下嘴唇，他漂亮的薄唇，被她親吻過很多次有些腫了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很久，羅珂才聽見他開口：「你不吃我嗎？」

聲音沙啞而溫柔，讓羅珂瞬間想到了海上的鮫人。

「我為什麼要吃你？」羅珂問他，她很耐心地問著。

「因為……」仲清霄的耳朵紅了紅，像是很不好意思，「因為，我是一個漿果三明治。」

羅珂因他的神態微微睜大雙眼，她的呼吸逐漸變得時而短促、時而綿長，雙眼的目光完全匯聚在仲清霄身上，不想錯過分毫。

「我做出來就是要被吃掉的。」仲清霄一邊說，一邊用被子擋住自己的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來。

依舊是那雙烏黑的、沒有一點眼白的眼睛，和他平日裡淺淺清澈的眸子很不相像，可羅珂還是覺得他漂亮極了。

她的聲線不覺放得很緩慢、很柔和，像是在輕聲哄著他：「可我只吃肉的，我不愛吃三明治。」

「是嗎？」仲清霄回了一句，滿臉都寫著不情願，最後無可奈何地道，「那好吧，我是一份水煮牛肉。」

水煮牛肉，是仲清霄最後一次給她做的菜。

他的潛意識裡，還有這些記憶。

羅珂忽然很想知道，催化仲清霄異變成怪物的執念是什麼？

他怎麼會變成一隻這樣的怪物？他看上去好乖，好像就是為了被她吃掉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