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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病症她也知道,礙於當時風雪太大,她不敢亂跑,只好在原地待著。怎麼說她爹也是軍人,臨危不亂她還是有遺傳到幾分,說出來都覺得丟人,年少的林舒昂刨了個小坑,往裡面蹲著,蹲著蹲著睡著了。

那會爬的也不是很高,約莫幾百米的小山腰,後來那走散的姑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領著長白山下的解放軍叔叔找到了在坑裡蹲著睡著的林舒昂。

姑娘大鼻涕都凍凝結了,看著林舒昂這副模樣當真是傻了眼,跟著過來的駐軍也傻了眼,還沒出聲呢,旁邊衣服不太一樣的年輕男人直接將她從坑裡刨了出來,真是刨出來的,還好那天林舒昂穿著一身鵝黃色登山滑雪服。

她也不是真睡著了,而是暈了過去,那年輕小伙子身手極其敏捷,抱著之後沉著一張臉就先上了車。留下倆兵蛋子和姑娘流著大鼻涕呆在了原地。

後來大姑娘提起這個事兒的時候還豎起了大拇指,大讚其救死扶傷的英雄風範。

後來暖和了起來,林舒昂漸漸就醒了,只是看不見,所以她一直閉著眼。

說是沒事就先護送著回去,有事的在駐紮地留著安頓治病,大姑娘對那年輕男人給出的說辭深信不疑,更何況中間來了一人說是林舒昂的什麼哥哥,說的真真切切,大姑娘尋思這可是正經部隊啊!拍頭信了,在兵蛋子的護送下老老實實回了酒店,一頭扎進溫暖被窩中。

等她舒緩過來,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林舒昂一直沒睜開過眼,他的腿腳凍僵麻木,最開始緩過來的時候走路都費勁,得撐著桌子。

閉著眼兒撐著桌子,摸著牆,看的人覺得可憐,林舒昂記得這個期間時常有個男人過來幫她。給她送飯,帶她曬太陽,長白的太陽總是在暴雪之後更加溫暖,曬的人全身都暖洋洋的。

她一直沒好意思問他是誰,她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那男人似乎在房間裡拿著本子在寫些什麼,筆尖碰撞的摩挲聲讓她耳熱,也讓她對那個正義十足的好人產生了興趣。

或許是體質特殊,她的眼睛很遲才能完全接受正常的陽光,她曾經偷偷地睜開眼睛看過那個照顧她的男人,雖然知道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是專門派過來照顧她的,但她就是感興趣。

那天只有微風,在男人帶她曬太陽的時候,她伏在欄杆上,眼睛偷偷掀起一條小縫,她隱約看見了自己正對著的蒼茫雪山,她故作沐浴陽光,實則悄悄偏過頭,準備用那一條細縫去瞄男人的面孔。

誰知正當她掃到軍裝的時候,那男人陡然間轉過了身,眯縫小眼對上一雙肅殺凜冽的眼眸,她人微怔,下一秒一雙溫熱有力的大手就覆蓋在了她冰涼的眼皮上。

她被嚇得退後一步,她聽見身邊男人的嗓音低啞嚴肅:「閉眼。」

林舒昂老老實實地閉了眼,那長長的眼睫毛直直地掃在他的手心,男人也閉上了眼,眼睫亂顫,心也跟著亂顫。長白崑崙池的經幡似乎在一瞬間被驟風揚起,獵獵作響,吹進兩個閉上了眼睛的青年男女心中。

林舒昂皮膚細膩,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男人手中的粗糲厚繭,她的臉陡然一熱,在完全好起來之前再也沒有睜開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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