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蘿蔔,快進來!」林舒昂戴了一頂毛線帽,脖頸間圍了圍巾,但是那雪花片兒還是喜歡往她皮膚上貼,凍得人涼颼颼的,她打了個寒噤,將門口大鐵門上拴著的狼狗給解開了,扯著繩子往裡拉。
狼狗高大威猛,「胡蘿蔔」顯得太過孱弱,狼狗很是不願意接受這個新名字,但這女人面色不善,武力值勝過白斬雞好幾倍,他只好夾緊尾巴做狗,哼哼兩聲老實跟著林舒昂回了別墅里。
她哆哆嗦嗦將衣服帽子都卸了下來掛在衣帽架上,抖擻抖擻身上的雪粒搓了搓手,繩子仍然綁在壁爐邊上:「老實呆著。」
胡蘿蔔聽令,趴在地上一隻腳壓著另一隻腳,頭就壓在最上面的腳上,以這種奇奇怪怪的姿勢躺下了。林舒昂嘖嘖稱奇,回望門口大雪漫天,她乾脆找了幾張別墅里備好的宣紙開始勾畫兒。
說來也是奇,上班的時候不愛工作,得了閒空就在修復室里瞎逛亂撞悠,看看名家畫帖、字跡,但自己從來不學,就純欣賞。等到了放了假,手還一時痒痒了起來,沒事就愛在家窩著,偶爾畫兩幅畫,她畫得磨蹭,一幅畫要十天半個月,總是畫完了就上班了,就撂下了,一點責任感也沒。
壁爐里燒著乾柴,掌勺阿姨時不時出來添添柴火,後來就乾脆坐在了一邊看林舒昂畫畫。她畫畫的時候很認真,凝神靜氣整個人與畫就融為了一體,林憲國最開始不太同意她念美術專業,但她從小就畫國畫,往那兒一站通身的氣質就讓人覺得該學這個。她小時候調皮,國畫磨性子,京劇也跟著咿咿呀呀學了幾年,純為逗老人家喜歡,後來老人家走了,家也散了。
林舒昂摒棄雜念,不想再想這些事,國畫是專業,但隨手畫畫也還是拿的出手的。A4紙上的人物按著速寫的構架臨時勾了一個形,扯出了大概的圖樣和身姿。4b的鉛筆時而落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時而又極其淺淡,她費盡心思地勾勒著一個大高個子,先是頭身比例,再是粗略的表情,當然還有身材。
她筆尖發出的沙沙聲,胡蘿蔔睡覺時散熱哈氣的聲音和壁爐里柴火噼里啪啦炸開的聲音奇蹟融洽地融為一體,阿姨都好奇極了,這個小丫能最後畫成什麼樣。
別墅里氣氛祥和,外面的三隊人馬各有境遇。攀岩小分隊的三個人歇了菜,遇上了大雪,三個人只能在野外將就一晚,還好穆澤澤是個人精,把車跟在後面開進去了。
周緒寧和女朋友更甭提,攀岩不過是走個過場,稍稍體驗之後就開著越野環山上了山頂,下雪的時候已經在暖帳前依偎著開始看雪花了,別提多浪漫小資。
只有徒步的四個人,大雪封山,舉步維艱,雪剛下的時候不大,像柳絮一樣飄飄蕩蕩的,等到越下越大眼見著收不住的時候,最前面倆大高個「撲通」一聲,掉進了一個洞裡。
趙江川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了,叉腰破口大罵:「丫不是把山都盤下來了嗎?怎麼還有人往山下下套啊?抓野生動物不是犯法嗎!」
蔣恪寧摔得結結實實,悶哼一聲扶著旁邊的牆壁站起了身,李唯西和小姑娘在身後一臉懵。這不扯嗎,都現在了,怎麼還會有這種東西?但趙江川蔣恪寧他們一路走過來確實看見了不少漏洞百出的破損獸夾。
兩人對視一眼,無奈苦笑,只能自認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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