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得選,當然是乾乾淨淨的新衣裳穿著令人舒心。誰會願意去穿舊衫?
她願意對蕭持力所能及地更好一些,多少也受到了知道真相之後心情不錯的影響。
她和蕭持的這樁婚姻來得突兀,她不曾對他全然放下戒備之心,他對她存著一層不相信,也正常。
蕭皎仿佛讀懂了她的沉默,猶豫著開了口:「長房的事……按理說,不該由我和你開口。」
「你也別怪奉謙瞞著你,這樁舊事,的確有些,難以啟齒。」
聽得蕭皎這樣豪爽大氣的人都忍不
住嘆氣,翁綠萼好奇道:「從前我便注意到了,阿姐和夫君的祖母生了兩兄弟,大伯和公爹分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為何在公爹去世後,大伯不加以幫扶,也不約束族人,讓你們孤兒寡婦為了守住家產吃盡了苦頭?」
想起蕭持背上那道陳年的刀疤,翁綠萼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將軍,身上免不了會留下大大小小的疤痕,但那些都是他榮耀、艱辛的見證,那道為了護住瑾夫人、護住父親遺留下來的家產不被搶走而留下的深深疤痕,總讓她看了有些眼酸。
「蕭熜,哦,就是我大伯,那一年,他與我阿耶一同率十萬大軍征伐東胡。阿耶是個排兵布陣的能人,率軍殺敵也次次都沖在頭陣上,但那次,我與奉謙本是不願他隨蕭熜一起出征的。」蕭皎想起從前的事,聲音冷了下來,隨著她說的話,像是有幽涼夜風鑽進床幃之間,翁綠萼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並非是我們貪生怕死。實則是那一年,蕭熜身邊來了一個謀士,他對其很是信任。不知何時起,坊間流傳起我阿耶意欲殺兄上位的流言,我們聽過,都只覺得是無稽之談,但漸漸的,蕭熜對阿耶的態度越來越差,儼然是將流言之事放在了心上。」
「不久之後,他忽然說要舉兵征伐東胡人,點了阿耶同去。我與奉謙心裡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想讓阿耶去。但阿耶說……」蕭皎深呼吸了一下,微涼的手上忽然覆上一層溫暖,她緊緊握住翁綠萼的那隻手,沉聲道,「軍令如山,他必須去。可誰能想到,一心跟隨兄長,想要收復胥朝版圖、壯大平州軍威的阿耶,自那一別之後,再也沒能回來。」
其間還有些過於沉重的回憶,蕭皎沒有提,只道:「戰場上刀劍無眼,生死本是常事。假若蕭熜他們沒有做得那麼絕情,讓奉謙覺察出不對勁,或許我阿耶死於他親兄長的算計之下這件事,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
翁綠萼知道這樣的事,問得太深、太細,只會讓當年經歷過的人更加痛苦,她沉默著握緊了蕭皎的手,低聲道:「所以長房一家才會在平州銷聲匿跡。」
「說來你可能也不信。奉謙當年說了『禍不及家人』,他只想蕭熜付出應有的代價而已。但長房一家,呵,蕭程從小就蠢,長大之後更是又蠢又毒,他以為是奉謙奪權上位,害了蕭熜,不知從哪兒聽來了主意,劃花了自己的臉,裝作裘灃派來的死士刺殺奉謙。結果麼,你應該也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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