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熹哭笑不得:「你爹娘的死推給我、你乾爹還沒死呢,也要怪我?先前你說我帶去戰爭,這些年天下安定無戰事,怎麼就天下人不得安穩、怎麼你乾爹的死也是我害的了!」
程草堂雙目泣血:「這十年是沒再打仗,可是我們從青州到膠州,全部都是狗官吃人!他們搶走財物、搶走田地、最後還把人搶做奴隸!乾爹本來在青州做生意,狗官卻說要征什麼什麼稅,把店裡的錢和貨全都搶走了!乾爹沒發再干,只能賣了店帶我去膠州。好容易到了膠州又說要建大壩,把我們拖到河邊沒日沒夜得幹活,那時候我才十歲,卻要每天背幾十斤的石頭,稍微慢一點就是一通打!結果他們偷工減料、大壩還沒建好就垮了,好多人被壓死、被淹死,活下來的也被抓去頂罪砍頭!乾爹帶我趁亂逃走、在路邊刨了死人堆,靠著典當死人東西才又活了下去!我們一路流浪到京都,乾爹還是病倒了……」
趙熹更是一頭霧水:「你們是可憐,可又關我什麼事!青州和膠州的官不好你去殺秦郡公、殺吳郡公啊,找我做什麼!」
「因為你是妖孽災星!就是因為你才使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只有你死、天下才能太平!」
趙熹嗤笑:「這又是你的高論?」
「不單我,所有人都這麼說!青州、膠州、南邊,大家都傳遍了!就是因為你趙熹才會這樣!大家全都盼著你死!你現在躲在京都,但你膽敢離開這裡,就一定會扒皮抽筋鎮入河裡,一定會!」
僕役抬手扇了程草堂一巴掌,不解恨,又扇一下:「哪裡來的賤種在這裡亂咬人!大君,這小子瘋了,您別管了,叫我們把他拖出去埋了算了!」
另有僕役道:「他不是還有個乾爹麼,一起埋了好了!讓他乾爹看看他的好兒子怎麼給他送終的!」
程草堂這時才緊張起來:「你們要做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殺就殺我,干我乾爹什麼事!」
趙熹冷冷一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說的事樁樁件件都不是我所為,你卻通通都怪在我的身上,這叫做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聽了說我是災星就要把天下的禍全歸於我,我倒要問問你乾爹錢財被搶的時候你在做什麼?你們被拉到壩上折磨的時候你怎麼不反抗?來到我這裡討錢的時候反到要殺我了,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趙熹拍拍趴在自己身上的李溫,站起身走到程草堂身前,叫僕役把他放開。程草堂捧著斷手想要站起,被趙熹一腳踹翻、踩上胸膛,程草堂掙扎不得,只看到趙熹嘴角掛著笑、眼中燃著兩簇火焰,高高在上俯視眾生:「你以為自己勇敢得很、有骨氣得很麼?你只是懦弱無能罷了!冤有頭債有主,看清你的仇人!看在你那個可憐的乾爹的份上,這次再饒你一回,你可以繼續來殺我,但下次你若殺不了我、死的就是你!」
趙熹掏出一錠銀扔在程草堂身上:「這是你該拿的,滾!」
程草堂屈辱、不甘、憤怒,他骨斷臂折、內腑重傷,口中肉已咬爛、眼中血已泣干,胸中恨意憋脹、讓他恨不能咬上趙熹一口、從他身上撕下塊血肉下來,可最終他不過衝出門去、躲在巷子無人處大哭起來。
趙熹說得對,他一再找趙熹麻煩不過是因為對方是萬人唾棄的雙元,他可以理直氣壯、毫無顧慮地辱罵、指責,似乎只要如此自己就可以驕傲得茍活。不過也是自欺欺人罷了。
這一切都被黃安文看在眼中。經過十年成長,黃安文已長成翩翩公子,他看著陰暗中掙扎的老鼠,笑著對下人道:「把他請過來,咱們跟他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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