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只顧往飛龍廄趕,對大臣們的勸說和疑惑充耳不聞。等牽出寶駒,承平跨馬就要離開,陶希仁趕忙拉住韁繩:「你就算要任性、總該跟我們說明緣由吧!究竟怎麼了!」
承平望向南方夜空,只覺得星辰暗淡:「我不知道……但我要見他!」
「他、他出事了麼?」
承平沒有回答。
陶希仁放開韁繩,轉身走進飛龍廄卡了匹馬出來:「臣隨王爺一起去!」
「什麼!」宋榮聲急道,「陶大人,你怎麼也……」
李淳見狀也要上前,承泰眼疾手快將他拉住,悄聲道:「小侄兒,朝中無人、正需監國啊!」
李淳一愣,略一猶豫,深深看了承泰一眼,抽出手跑到廄內搶了匹馬:「我與母君大哥分離多年,我怎能不想念?我也要見母君!」
承平看向李淳,頗為滿意。他不再說話,拍馬馳出宮外、直向長明!幾人一路日夜兼程、星夜不休、連吃飯喝水都極少,李淳只跑了一天便有些受不住,可他看著一心向南的承平,咬緊牙挺了下來。陶希仁不忍,想勸承平幾句,承平具是不聞。
京都到長明兩千里路途,承平跑完用了五天。等他沖入城中、在李溫引領下進入黃府,穿了一條條廊、走了一座座橋、過了一道道門,終於到了一間房屋之前。
長明夏季炎熱難耐,這間房屋卻門窗緊閉,門外更是站了重重護衛,每個人見到承平都目紅鼻赤。承平壓下不安推門而入,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重重屏風後,懷章哭坐床邊,床上正躺著趙熹。
承平快步走上前,只見趙熹面容慘白唇無血色,頰上額頭泛著潮紅,似一尊冰玉像抹了胭脂,冷峻之外愈發艷麗。可冰玉像不會痛苦,趙熹卻眉頭緊皺滿額沁汗,微張的唇齒喊出無聲的□□。
他們分別那麼久,別離時前途不明意氣風發,如今偉業已成、趙熹卻奄奄一息,承平只覺得自己的心被錘成碎片、粘粘連連拼成趙熹的模樣,他一步衝到床邊、想要抱抱床上的人卻又不敢,只能忍著心痛輕聲喚道:「熹兒、熹兒!」
趙熹竟聽到承平呼喚,強撐起眼皮看了承平一眼,逐漸褪色的雙眸似乎又燃起一點火焰。
「承平……」
趙熹想朝承平笑一下,可胸口強烈的疼痛猛然攫住了他的咽喉,他難以抑制地咳嗽起來,血液從傷口、從喉嚨湧出。他怕嚇到承平、他不願在期盼已久的相逢中狼狽,他拼命咽下口中的血水、可他的無往不利似乎無法運用在自己的身體上,他看見承平的眼神越發驚惶和心碎,他終於還是趴在床邊猛吐起來。
懷章已端了盆接在床邊,他流的淚比趙熹吐的血還多,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替代趙熹承受一切,可他只能眼睜睜地瞧著。
李淳被嚇住了,他從沒想過自己戰無不勝的母親會有如此虛弱的時候。他撲倒在趙熹身上,痛聲大哭起來:「母君、母君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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