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父還想說什麼，被江母扯住了胳膊。

江母蹲下來檢查江則的傷口，臉上滿是心疼，催促江父：「你有功夫在這裡撒氣，怎麼還不送小則去醫院，等孩子腳廢了你就等著後悔吧。」

江父一聽，不再耽擱，立馬抱著抽抽噎噎的江則出了門。

江母送父子倆出了門，一直送到了樓下停車場才折返回來，進門後，江沅還是站在原來的位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母嘆了口氣，走上前，輕聲道：「小則的年紀還小，你為什麼非得跟他過不去？」

女人的聲音依舊溫柔輕緩，其中含著的抱怨和不滿沒能隱藏住。

江沅的目光彷佛能看透人心，只一眼，江母便下意識轉開了頭，不敢與江沅對視。

「連你也覺得，我是故意傷害江則的？」江沅問道。

江母的聲音莫名顫抖，一開口，笑容就無法維持了：「小則頑劣了點，但心是好的。」

江母沒有正面回答江沅的問題，她的心虛和避重就輕已經擺在明面上了。

江沅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扯了下唇角，走到江母的視線範圍內，輕聲道：「媽媽，我也是你的兒子，小則還沒出生的時候，你對我是不是真心的，我是能感覺出來的，但自從小則出生後，你就變了。」

江母有些慌亂，蒼白解釋道：「不是這樣的……」

江沅苦笑：「在你們心裡，江則就是比我重要，就像江則常掛在嘴邊的，我就是這個家的外來者，對嗎？」

「小沅，你怎麼會那麼想呢？」

江沅：「你們的行為不得不讓我這麼想，我只是你們的提款機，你們只有沒錢花的時候才能想到我。」

「不是……」

江沅打斷江母無力的辯解，笑容異常苦澀：「明天上午我會把剩下的錢全部打到你們的帳戶，你們會把外婆的錄音給我吧？」

江母臉色一白，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江沅，那份錄音根本就不存在。

江沅的話也點醒了她，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忽略這個孩子的呢？

江沅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也是她一手帶大的，江則還沒出生前，她的確有過真心對待這個孩子的時光，這些，都隨著江則的出生被轉移了注意力，直至徹底忽略了這個孩子。

「媽媽，你會把錄音給我的，對嗎？」江沅比江母高出了一個頭，問這句話時，他特意彎下了膝蓋，用仰視的目光看著曾經真心敬愛過的女人。

江母眼裡滿是慌亂，在江沅哀求的注視中，她心中的天平還是朝著金錢、丈夫和自己的親生孩子靠近，放棄了向江沅坦白的最後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