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桌上突然多了兩個大碗，江則的聲音一響起，江沅的笑容瞬間收的乾乾淨淨。

被江則諷刺了，江沅沒有生氣，重點全都落在了江則的前半句話上。

笑？

他剛才笑了嗎？

他又是為什麼會笑的呢？

江則在江沅對面坐下，也不招呼江沅，埋頭嗦了好幾口麵條，才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紙，說道：「我剛才買的這些，你記得給我報銷。」

桌上散落了四張小票，江沅粗略掃了一眼就計算出了金額，江則這一餐，又花了兩百多塊錢。

江則面前放了兩個大碗，一碗是牛肉麵，一碗是海鮮燴飯，江則沒吃兩口，有服務員又端了一盤滿噹噹的炸串和一大盤滷味上來。

江沅最好的朋友明澈是公認的大胃王，早就在明澈那見識過飯量大的樣子，江沅還是覺得震驚。

他震驚的是，怎麼有人吃相那麼難看？

明澈吃飯速度不比江則慢，他速度快，吃相卻很斯文，看明澈吃飯是賞心悅目，看江則吃飯，是對眼睛的侮辱。

「你聽到了沒啊，快給我轉帳，你說過要買單的，可別想賴帳！」東西都已經上齊了，江則吃著吃著開始不安，害怕江沅會賴帳，他一邊吞咽食物，一邊催促江沅。

江沅一言難盡地欣賞著江則的模樣，江則察覺到他的眼神，不爽道：「你他媽看什麼？」

江沅如實說道：「我在看一頭豬進食。」

江則：「……」

江則前後左右看了一圈，確定江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才反應過來江沅說的豬是誰，他又羞又怒：「你敢罵我？」

江沅靠向身後的椅背，笑問：「我為什麼不敢罵你？」

江則：「你對我是什麼態度？小心我跟我爸媽說，你就等著被我爸媽罵吧！」

不愧是江父教出來的好孩子，父子倆來來回回也就只會說這麼幾句話。

他是什麼態度？

曾經的江沅對養父懷著敬重的態度，對養父的要求無有不應，可惜，養父對他做的，不配他用那麼好的態度回報養父。

而面對比他小六歲的江則，他一個做長輩的，更加不可能對一個小輩伏低做小。

「你當我是你？被你爸媽罵幾句就會哭？」

江則不明白剛才還對他百依百順的江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他一頭霧水，被江沅用諷刺的眼神盯著，連筷子都握不住，麵條和筷子一同砸進碗裡，濺了他滿臉的紅油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