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聽我說完，眼睛都睜大了。

「這麼奇葩的理由？小姨信了？！」

「很奇葩嗎？」

「不奇葩嗎？！外人眼裡你們是老闆員工的僱傭關係，是前輩後生的合作關係，怎麼可能變成現在這種室友關係呢？！誰家老闆福利好到和員工一起住啊！」

對啊！表姐說的有道理啊！那我這……後面我媽反應過來，我該怎麼解釋啊！

我有點慌了，剛才的理所當然，現在只剩下語無倫次，「可能……我媽……理解成，我上學時候那種，要好朋友了吧。而且，楚凌嵐一直……挺接地氣的，我媽沒察覺到身份上的落差，就……」

算了，我說不下去了。

「你倆這事，你怎麼想的？不可能一直瞞著啊。」

「啊？」這話問到點子上了，我嘆了口氣，低著頭，更沒精打采了，「我也沒想好。」

「你啊，我勸你還是想想吧。」表姐過來人的口氣勸著我，「凌總雖然沒什麼家人，但是凌創集團還沒消停，後面事情還多。而且那天在餐廳你也看到了，都需要過程，你家裡這邊，你有個心理準備。」

我有些感動，原來表姐那天來接上我們去吃飯，還有這層意思。

讓我看清我和楚凌嵐未來要面對的，是比表姐她們更駭人，更難跨越的天塹。

「嗯，我會的。謝謝你，姐。」我看著表姐鄭重道謝，心裡之前的忐忑，又都化成了嘆息。

再回來，大姨見我眼神好像變了變，剛好這時候我坐下來，聽到她們沒說完的話。

「你說文文跟秦逸？」

「……嗯。」大姨點點頭，但隨後視線落在我身上，我有些慌張，笑了笑，規矩坐好，沒敢說話。

「哎。秦逸這孩子我也認識很多年了，說實話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在社會上打拼挺不容易的，做人做事沒得挑，這些我都親眼看著過來的。姐你也想開點，現在跟咱們那時候年代不一樣了，文文跟秦逸都是知道分寸的，真到了這一步，只要兩個孩子好好的，互相照顧著，也算有依靠了。」

余華女士說的頗為感慨，安慰完大姨之後，還不忘點我的名。

「過年的時候，小白還問起我。說，如果以後不想結婚或者不喜歡男的，我說那有什麼啦？現在女孩子又不一定非要結婚非要依靠男人的，婚姻是一種選擇，女孩子獨立也挺好的，也是一種選擇嘛。」

「嗯。這些我明白。」大姨附和著我媽說的話，但視線好像有意無意落在我身上。

等我終於鼓起勇氣再次對上視線，大姨溫柔笑了笑，但眉宇間的擔憂不減反增。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抬起的頭又低下去，繼續沉默。

總感覺大姨沒說到真正想說的，但又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當著我媽的面，欲言又止……

眾人打道回府，我和楚凌嵐一起重新打掃衛生，其實沒什麼要收拾的，但總感覺有點累，想洗漱睡了，又覺得第一晚，有些話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