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敢助也是不滿，但之前在鹿野書房的發現讓他慢慢回過味來, 恐怕這啄木鳥會的確不乾淨。

「之前還以為是鶴見的男朋友, 現在看來該不會是特意潛伏過來打聽那個啄木鳥會的吧？」

高明淡笑不語, 松田君應該不是為了這個來長野的, 但是景光明明還沒完全脫離危險卻執意回到可能有人認出他的長野, 其目的絕不是簡單地回家過年。

審訊室里, 松田拉開椅子坐下，看著秋山信介, 「在你原本的計劃里, 下一個死的應該是你自己吧。在已故的油川女士的美容室里, 找到了沾血的砍刀還有一個沒有頭的屍體。」

「那是竹田繁的屍體。」

再加上美容室里最不缺的人頭模型，秋山原本的計劃很好猜。

只要在所有人面前演一齣戲, 不管是用爆炸還是跌落山崖, 任何會造成死無全屍的方法都可以, 秋山就可以成功人間蒸發。

但是松田看著手上的資料皺眉, 「你的仇人只剩一個三枝警官了，不需要這麼著急讓自己消失吧。」

除非他接下來還有計劃。

「你特意把啄木鳥會捅出來是為了什麼？你應該知道這會讓你受到懷疑, 影響你實施計劃。」

直到剛才秋山信介還是那副新人警察慣有的瑟縮表情，但松田最後一句提到的啄木鳥會似乎讓他身形一僵。

坐在一邊，擺出一副記錄員架勢的諸伏景光溫柔地說，「我們查到你妹妹油川艷子因為九年前的當街亂射事件，意外身亡。」

低著頭好像不敢看兩人的秋山信介終於抬頭，眼眸幽深得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井，「意外？你們將被槍殺稱為意外？」

他諷刺地勾了勾嘴角，語氣尖銳：「是啊，流彈會正好擊中艷子的額頭，誰也想不到她這麼倒霉，真是無法預料的意外啊，哈，意外！」

溫吞畏縮、好像只要有人聲音大些就會讓他下意識低頭的新人警察就像是一場幻夢，審訊室外幾個長野縣警驚訝地打量著玻璃後的那個年輕人，就像是第一次認識他。

秋山大概是明白自己的計劃已經不可能實現，他胸中的仇恨就如同當年街上那顆亂飛的子彈一樣，在不大的審訊室里不分目標地濺射著。

「要不是那幫混蛋將槍和藥偷偷拿出來在街上販賣，怎麼可能有這樣一起案件發生！這根本不是老天爺安排的意外，就是他們害死了我妹妹！」

「竹田、鹿野，還有三枝、大和，他們都有罪！」

諸伏景光垂下眼眸，耐心地等他嘶吼出心中的仇恨後，才慢慢抬眼，眼神近乎悲憫，「你進入警局是三年前，之後就被分到竹田組，銀行的案子應該足以讓你產生懷疑，但不至於能找出啄木鳥會。」

「你是什麼時候被拉攏的？」

「去年，在我不小心搞丟一件證物後。」他咧了咧嘴，「原來只有犯一點小錯誤才能被他們看上。」

啄木鳥會的拉攏目標中有一部分是有著不錯前途、性格認真的警察，這些人不能接受自己的小失誤，往往會選擇用更多的錯誤來掩蓋，然後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