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端著一盆血水匆匆走出來,他抬眸掃了眼,愈發期待太醫的診斷結果。
「唉,二公子此前一箭穿透筋骨,本就該好好養傷,怎麼還能去拉這麼重的弓呢?」太醫搖頭嘆氣,「日後便是痊癒,怕也無法再拉弓了。」
「欺人太甚!」謝將軍怒道,「那蕭風望簡直不曾把我們謝家放在眼裡!我要入宮見陛下!」
謝青雲冷淡的聲音隨即響起:「若是見陛下有用,七日前便不會只是降為副使這樣簡單。」
「陛下不能失去這雙眼睛。」
且不說驍翎衛上下都只聽蕭風望一人的命令,便是蕭風望名下在寧州的礦山與鹽廠茶廠,便讓陛下離不得他。
誰會與錢過不去呢?近幾年天災不斷,國庫空虛已久,如今得以充實,一半的錢都是蕭風望以得罪上雲京的權貴為代價抄家抄來的。
還有一半,則是鹽稅與茶稅。
蕭風望的存在,本就無可替代。
換了誰,都沒這樣好用,不過是囂張跋扈了些,陛下自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太醫,麻煩你不論用什麼法子,一定要治好他的手!這馬上就是伴讀選拔了,若是吾兒不能射箭,這該如何是好?」將軍夫人焦急道。
謝枕雲默不作聲聽著,唇角譏諷扯起。
不過是不能射箭,又不是斷了手,至於這麼緊張麼?
若是他們知道謝青雲抱著什麼樣的心思,又會怎麼樣?
謝枕雲甚至忍不住想要笑出聲,光是猜想出那時謝府會是何等精彩的場面,捧著湯婆子的十指便微微顫抖起來。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老夫已經盡力了,若是老將軍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勞煩另請高明。」張太醫道。
「這……太醫您莫見怪,我們也只是太著急,該怎麼治便怎麼治吧。」謝將軍嘆氣道。
謝青雲淡淡開口:「若要選伴讀,並非一定要是我,枕雲亦在國子監,緣何他就不能做伴讀?」
屏風裡面靜了靜,腳步聲響起,一名侍從從裡面走出來。
「三公子,夫人喚您進去。」
謝枕雲瞬間恢復了怯懦的神色,起身繞過屏風,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茫然,「爹娘?他的傷真的這麼嚴重麼?」
謝將軍沉聲道:「當時你也在場,為何就這樣任由謝青雲不顧傷勢射箭?為何不攔他?!」
謝枕雲霎時紅了眼眶,掀起眼皮看了坐在榻邊的謝青雲一眼。
「此事與他何干?」謝青雲心頭鈍痛,開口道,「是我執意要與蕭指揮使較量,他想攔我,如何攔住?」
「爹娘不曾將他放眼裡,他人微言輕,我自然沒能聽他的話,才致今日後果。」
謝將軍沉默了。
「好孩子。」將軍夫人上前,握住謝枕雲的手,「方才你在外面也聽見了,青雲這般定是無法參與伴讀選舉了,你可願意替他去?」
謝枕雲搖頭,望著謝青雲,一字一句:「我答應過爹娘,不與你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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