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之日,傳聞曾有七彩玄鳥與喜鵲繞過泰山山頂,是為祥瑞之兆,百姓紛紛前去瞻仰,民心就此安定。
所以此次太廟祭祖,需從上雲京出發,前往泰山山腳的行宮落腳。
武官大多騎馬,文官乘車,謝枕雲作為伴讀,與九皇子同坐一頂馬車。
只是他進來時,瞧見的不是九殿下,而是太子殿下。
「九弟被父皇喚去,當著幾位老臣的面抽查功課,一時半刻回不來。」梁成燁抬眸望向他,「坐吧。」
馬車裡兩側皆有座椅,但唯獨梁成燁身側的座椅上,多放置了幾張軟墊。
謝枕雲無聲勾起唇,卻在另一側落了座。
梁成燁沏茶的手微頓,神色如常將茶遞到他面前,「你昏迷了半個月,九弟一直很擔心你,想見你卻又怕打擾你養病。」
「如今身子可好些了?東宮前些日子得了一盒百年人參和鹿茸,正好能給你補身子……」
「殿下。」謝枕雲打斷他,柔軟的眉目帶著歉意,「不必勞煩您了。」
「這些滋補的藥,蕭大人送來了許多,府里尚未用完,若殿下再送便浪費了。」
「看來這一個月,蕭大人將你照顧得很好。」梁成燁垂眸,淡淡道,「我以為以指揮使那樣的脾氣,你會覺得煎熬。」
「原是我想錯了。」
「殿下何出此言呢?蕭大人分明是個很好的人。」謝枕雲低頭淺淺抿了一口香茗,神情無辜,眼底卻帶著男人不曾瞧見的惡劣興味。
「枕雲約莫是不曾聽過這一個月以來上雲京的傳聞?」梁成燁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給自己沏茶時不慎將滾燙的茶水灑在手背。
「殿下?」謝枕雲下意識抽出自己的帕子要替他擦拭,卻還未碰到人就忽而頓住,抬眸對上男人深沉晦暗的眼神。
「要不……還是殿下自己來?」分明只是擦拭一點茶水,聽在旁人耳中,卻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的事後偷偷清理。
「枕雲是怕與我太過親近,蕭大人會誤會?」梁成燁食指抬起,勾住那絲帕一角,緩緩扯到自己手裡,「可我只是把你當做弟弟,謝將軍如今去了塞北,我不過是想像兄長一樣照顧你,蕭大人既然喜歡你,難道連多一個哥哥疼你都會介意麼?」
手裡的手帕被一點點抽走,柔軟的絲綢滑過手心,謝枕雲下意識蜷縮了手指,「他……」
剛說出口一個字,身後挨著的馬車車壁忽而傳來幾聲短促的叩擊。
「誰呀?」謝枕雲轉頭,卻瞧見車窗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包被油紙包裹著的糕點從外面丟進來,精準落在他懷裡。
隔著油紙尚且能夠感受到溫熱,謝枕雲低頭聞了聞,是仙人居的海棠酥。
車窗又開了一點。
謝枕雲側頭,正好能看見窗外年輕男人一身深紅色的飛魚服,慢悠悠騎在馬上與馬車並肩行著。
是蕭風望。
「你何時去買的海棠酥?」他從縫隙里探出半個腦袋,山野間的風迎面吹來,拂起他額前的碎發。
碎發下,那雙圓潤的眼眸愈發清亮透徹,像沒有一絲瑕疵的琉璃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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