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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蓮王株是你餵給他的。」柳明燭淡淡道,「王株與他血脈相融,就此與南疆氣運共生,你竟不知麼?」

而每任南疆聖子畢生的宿命,就是守護在王株身邊,直到王株凋零,方能與王株一同死去。

在柳明燭及冠那年,南疆王就在他身上刻下了王株的印記。

從此他是聖子,亦是王株的奴僕,王株在哪,他便在哪。

雪蓮王株夜裡綻放,每到日出之時卻需聖子吟唱經文讓其沉眠,日日如此精心照料才不會枯萎。若非那日蕭風望肆無忌憚闖入南疆王宮,奪走王株,他或許此生都不會見到謝枕雲。

一株比任何雪蓮都要漂亮的王株。

若帶回南疆,憤怒的王與臣民不僅會息怒,還會高興。

此時遠處天際灰白,隱約透出一抹晨曦,他要在天黑之前,帶王株回歸故土。

謝枕雲已至身前,兩人同時停了手。

蕭風望呼吸粗重,鼻腔喉口皆是血腥氣,胸口的傷昨日剛剔除因蠱毒腐爛的肉,此刻又裂開淌出膿水,今日腰腹再中一刀,已經是全靠一股狠勁兒強撐。

方才還偷偷幫他打賤男人的謝枕雲,現在卻來奪他手裡的匕首。

怕匕首鋒刃傷到那隻嬌嫩的手,同時又要戒備柳明燭隨時可能發起的攻勢,蕭風望只好放任謝枕雲奪去手裡的匕首。

然後眼睜睜看著少年拿著那把他贈予的防身匕首,刺入他的胸膛,連帶著他的心都被攪碎成無數塊。

「你看。」柳明燭撿起地上的面具重新戴好,淡聲道,「他也幫我了。」

「……」蕭風望心口抽痛,定定望著少年空洞的眼。

不怪謝枕雲。

謝枕雲只是被控制了而已,若他清醒,哪裡會捨得捅他。

蕭風望抬手,替他理了理鬢邊的碎發。

就算是死,他也不會讓柳明燭帶人走。

謝枕雲不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逼他。

「等我回來找你。」蕭風望低頭貼在他耳邊,也不管失去神智的少年是否能聽見,「若是讓我發現你又找了別的男人當狗,別怪我咬疼你。」

話罷,他當著另一個男人的面,垂首吻在少年濕潤的眼睫上。

身旁,柳明燭轉瞬逼至身前。

蕭風望隨即攬住謝枕雲的腰,一手牽引著少年的手抽走匕首,讓那把鮮血淋漓的匕首再次捅進柳明燭的胸腔里。

「他傷了你兩次,只傷我一次。」男人撐著最後一口氣,散漫地勾起唇,「柳明燭,即便我與你一塊死了,他也只會為我難過,要試試麼?」

隨後不管對方是否聽懂,他一把推開謝枕雲,像一頭野獸撞上去,連帶著自己一塊墜下懸崖。

迴蕩在腦海里的笛聲忽而停了,謝枕雲猛然回過神,方才發生的事不斷在眼前重現。

獒犬圍在崖邊悽厲地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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