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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而已,而他與謝枕雲,還有很長時間可以消磨。

由於謝枕雲腿太麻,他們坐了許久,直到國子監里的學生都走光了,才上了東宮的馬車。

比之一月之前的華麗規整,馬車裡已全是屬於另一人的痕跡。

靠椅上鋪就的三層軟墊,凌亂搭在一旁的毛毯,角落裡堆放的幾本遊記,以及桌案上被咬了一小口的海棠酥。

就連香爐里婷婷裊裊飄出來的煙,都換成了謝枕雲最喜愛的海棠香氣。

謝枕雲坐在軟墊上,隨手拿起一塊海棠酥咬了一口,另一隻手翻開未看完的遊記,只當身側注視他的男人不存在。

他看得入迷,指尖捏著的海棠酥還剩了一大半,被隨意放置在盤子邊沿。

隨著馬車前行,身側窗簾被微風浮起,陽光漏進來,細碎金光灑在他的側臉上,襯得那一線瓷白的皮膚幾乎透明。

謝枕雲不是瓷娃娃,他如瓷器般細膩的皮膚下是血肉脈絡,可以被天光透進去。

於是梁成燁亦看得入了迷。

謝枕雲無所察覺。

頭也不抬再去拿海棠酥時,卻沒了。

謝枕雲抬眸,對上樑成燁的目光,唇瓣不悅地抿成窄線。

「殿下又吃我剩下的,這樣不好。」

「我曾見過有人經常如此。」梁成燁淡然擦去唇邊的碎屑,「他可以,我不行?」

「殿下是太子,是儲君。」謝枕雲扯了扯唇角,對上他的目光,「怎麼能與一條壞狗相提並論呢。」

「那枕雲是喜歡儲君,還是喜歡壞狗?」

自然是喜歡甘願當他狗的儲君。

謝枕雲不回答,低頭繼續看書。

就像是避諱提及蕭風望,不動聲色掩藏自己的陳舊傷痛。

從國子監到謝府的路,東宮的馬夫早已熟悉無比,很快便到了。

「枕雲。」梁成燁道,「七日後我的生辰,早些來。」

「殿下是儲君,儲君與臣子說話的習慣並無問題。」謝枕雲話鋒一轉,「但我喜歡另一種。」

「殿下能再問我一次麼?」

謝枕雲支著下巴,頗為苦惱,「當初我教蕭大人如何求我時,教了很久,殿下會和他一樣難教麼?」

「……」

靜默片刻,他瞧見梁成燁眉峰動了動,永遠不苟言笑的臉忽而鬆了下來。

「我想你早些來,快些見到你,可以麼?」

「謝小公子。」梁成燁盡力緩和面色,不太自然地看向他,「就當我求你,可以麼?」

雖不自然,卻已放下姿態。

「可以。」謝枕雲捏起一塊未曾動過的海棠酥,放進他手裡,「殿下既然喜歡吃,就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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