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情況很糟糕，父親愛喝也愛賭，動不動就喜歡動手打人；母親懦弱勢利，也不會心疼他，反而和酒鬼父親幫腔作勢欺負他，唯一的父愛和母愛都留給了弟弟。

小小年紀的陳歲舟不得不承擔起家庭的責任，小的時候要負責他們的溫飽，長大後要負責他們的吃穿用度。

就連好不容得到的交換生名額也是他用資助費去交換才得到的。

沈璟山越看越覺得心疼，心裡好像有一群螞蟻在啃食自己的心臟。

他沒有想到陳歲舟過的這麼不容易，以為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家出來的貧困的孩子，再不濟最起碼可以擁有尋常人家最普遍的家庭的溫暖，會擁有父愛和母愛。

可是他錯了，一切都只是他的「以為」，陳歲舟連這些最普遍的東西都沒有，這些東西對他來說甚至是奢望的。

愛是記錄的前提，可陳歲舟是不被愛的，所以沒人會記錄他。

沈璟山無法感同身受，身為沈家大少爺，沈氏集團以後的繼承人，他從小什麼都不缺，只要他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父親對他嚴厲卻並不苛刻，母親對他疼愛有加，可以說沈璟山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受盡萬千寵愛。

陳歲舟所受的苦他都沒有經受過卻能夠感受到心疼，更不用說當事人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沈璟山攥著那幾頁紙指尖微微發白，想到上次自己對陳歲舟說的話，人生第一次嘗到了後悔是什麼滋味。陳歲舟明明那麼努力，自己怎麼能說他不思進取呢，那時候陳歲舟該有多傷心多難過。

默默矗立的男人被揮退，沈璟山屏息幾秒按下一個電話。

「吳老師，我想了解一下陳同學在沈氏受資助情況。」

……

「要讓陳同學知道嗎？」

「不用沈氏，我以個人的名義。」沈璟山變聲期的聲音不僅沒有絲毫的難聽，嗓音反而浸著一股磁性，「不用讓他知道。」

掛斷電話吳善堂由衷為陳歲舟感到高興，這麼大的好事落到身上，以後陳歲舟的負擔也會輕一些，可以把更多心思放在學習上。

沈璟山的懊悔陳歲舟是一點兒也不知道，也不明白沈璟山跟老吳說了什麼，他只知道周一回來上課沈璟山對他的態度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和顏悅色，

陳歲舟有些受寵若驚，若不是有上輩子血淚的教訓，誰會拒絕這樣一個沈璟山呢？

反正他應該不能。

「在我的眼皮底下還出神？」額頭猝不及防被敲了一下，陳歲舟捂著額頭看向他。

「沈！璟！山！」

「在呢。」沈璟山的聲音很輕鬆帶著一絲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