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沒能阻止這一切發生。」顧隨今的手緊了緊。

陳歲舟彎了彎唇角，目光落在撒著陽光的窗外，樹影斑駁，那道光終究是沒有落到他身上。

「為什麼要說抱歉，是我的問題呀。」

如果不是他明知故犯就好了，在這裡面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了，是他自己執意要飛蛾撲火。

明明他才是那個帶著記憶的人，卻屢屢控制不了自己帶著他沉淪，而沈璟山怎麼看都是那個無辜的人。

「在我的世界裡，我希望他愛我，所以他愛我。這麼簡單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都怪我。」

「舟舟不怪你。」多糾結這個問題只會讓陳歲舟的更加難受，顧隨今話一轉峰問，「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餓，我想靜靜。」

見現在他確實聽不進去什麼，顧隨今只能讓他好好休息，只是離開時的背影卻有些沉重。

他多希望陳歲舟可以依賴他，偶爾向自己露出他的脆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渾身像長滿刺的刺蝟誰也無法靠近。

……

陳歲舟第二個人見到的是薛橋，才多久不見，他的頭髮已經長到可以在腦後扎一個小揪揪。

頭髮還染成了藍色，藍色這個髮型一般很難駕馭，但是這個發色把薛橋襯托得很顯白，也十分好看。

陳歲舟嘗試著向他露出一個笑容，可是扯出的笑容卻是皮笑肉不笑，十分難看。

薛橋紅著眼，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陳歲舟尋思著要不是自己此時患病在床，照薛橋這個態度，怕是恨不得給他來上幾拳。

「橋橋……」

「陳歲舟，你是不是瘋了，不就是他不愛你嗎？好天下男人多的是，為了一個男人你居然尋死。」

還沒等他說完，薛橋就紅著眼眶身體微微顫抖，鋪天蓋地對他一頓輸出。

陳歲舟懵了好一會才明白薛橋說的大概意思，他無奈地笑了笑，怎麼出個事還以為他是為情自殺呢，為情自殺不至於，畢竟他還是挺珍惜這條命的。

「你誤會了，我是為了救人，早知道會出事我就不那麼衝動了。」陳歲舟干啞著嗓子解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開口說話，他現在的聲音像塞了沙礫一樣難聽。

「真的？」薛橋罵罵咧咧的聲音戛然而止，「你不是為了沈璟山才想不開做了這種事？」

「真的。」陳歲舟堅定地點頭，「其實我還是挺惜命的，為了愛情死來死去也太不體面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陳歲舟有一點心虛，畢竟前不久他還在自己的意識世界裡又再一次愛上沈璟山，不知悔改。

看薛橋半信半疑，陳歲舟知道自己是糊弄過去了。

「你和沈璟山……」

陳歲舟收斂笑容，搖搖頭道：「沒什麼好說的，已經過去了。」

「舟舟，你很愛沈璟山，不過愛是相互的，你可不能為他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