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謝昭君唇間的那條縫還沒完全合上,裴京郁便得寸進尺地無視他的驅逐令,對著桌上的牛奶開口:「你打算什麼時候喝一口?」
「我說了我不喝。」謝昭君低頭擺弄著手機,君宇航正叫他打遊戲。
裴京郁故作訝然:「這麼硬氣?」
「……」
裴京郁看他不是很想說話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又找話道:「你這兩天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山里一到晚上就一片死寂,特別是他房間關上門隔音還很好,靜得和公墓一樣,哪裡有什麼聲音。
謝昭君瞥了他一眼:「什麼聲音?」
裴京郁:「有人哭,那種悲怮的哀哭聲,一陣一陣的,就三更半夜從院子裡頭飄進來,那麼大聲你沒聽到?」
陽台上的玻璃門沒關,裴京郁這話說完,外頭就傳來一陣陰風,呼嘯而過時帶起一片梭梭作響的松浪,
樹葉枝椏之間摩挲著,發出的細碎的聲響,順著夜風的寒涼一起裹挾進屋子裡。
謝昭君被他說得背後發涼,不自覺地聳了聳肩,皺起臉看他:「什麼時候的事?」
「你住進來以後。」
謝昭君一次也沒聽見這種哀哭聲,他上下掃了裴京郁一眼,想起來小時候外公跟他說過,身體弱的人陽氣也弱,容易招惹不乾淨的東西。而且他們這地方還比較偏僻,坐落在山裡,陰氣更重,可能多多少少會有些晦氣的髒東西。
謝昭君握著手機,想了想措辭,委婉地提醒道:「你們這種搞風雅的人不是喜歡什麼參禪禮佛麼,我看他們手上都帶串佛珠,你要不也弄一串?」
裴京郁搖了搖頭:「佛珠不太有用,可能鎮不住這種東西,這東西哭得挺慘的,怨氣又大,一看就是有怨主,得從源頭上斬斷。」
謝昭君聽著這意思,像是他有點眉目,知道個大致情況,眨了一下眼:「你知道是什麼東西?」
裴京郁:「知道一點風聲。」
「?說。」
「好像是被某個不珍惜糧食的小孩倒進下水道的牛奶在哭泣。」
「……」
謝昭君想打人。
他被裴京郁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逗趣弄得都快有了抗性,耐心被連連試探,讓他有一種太監被勾引的無力感,盯了裴京郁幾秒,一臉無語地開口:「你是不是沒事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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