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跳是愛情如烈火,你在笑,瘋狂的人是我,愛如火會溫暖了心窩,我看見愛的火焰閃爍。」
急促的鼓點格外抓人耳蝸。
裴京郁專心看著前面的車和路,餘光瞥到這首歌的名字,愛如火。
「裴鏡嫣你口味真獨特。」他隨口說了句,「喜歡的每一首歌都有種精神失常的美。」
「謝謝你。」對方彎著杏眼嘿嘿一笑,也不反駁,直接認下這一「誇獎」。
屋子裡頭傳來悶悶的咳嗽聲,咳得非常厲害,隔著門謝昭君都好像能聽到胸腔震動,其中還混雜著一些清脆的器皿碰撞聲。過了好一會兒,謝昭君才聽見裡頭傳來有些發乾的聲音。
「陳姨,放著吧,我晚點吃。」
誰跟你陳姨。
謝昭君臭著臉又叩了兩下門,加重了力度,敲出來的聲音比先前那幾下更響。
裡頭的人好似察覺到了什麼不同,愣了一會兒,隨即謝昭君聽到步調一致的腳步聲從門後傳過來。
謝昭君退後了一步,拉開了距離,下一秒門從裡面被打開,露出門後人白得不正常的臉。他那張唇平時就沒什麼血色,這會兒近乎蒼白得和紙一樣,只隱約看得出來一絲微弱淡粉的固有唇色。
謝昭君已經很高了,並且個子還在長,將來還有不少餘地,但是裴京郁還要比他高半個頭。
和對方比個子其實很簡單,不用兩個人背貼背站在一起還要找個人來評判,只需要對上對方的眼睛,看他的眼皮是耷拉著還是全然張開。
裴京郁的眼眸現在就是微微垂著的,目光從薄薄的眼皮下透出來,溫和地望著他。
裴京郁眸光掃向他手裡還在氤氳著熱氣的白粥,又轉到少年抿著嘴角的臉上,彎了彎眉眼:「輪到你送外賣了?」
滾。
謝昭君在心裡罵了一句。
他覺得陳姨是好心辦壞事,別說讓他跟裴京郁多相處這五六分鐘的,就是再相處個五六年,他和裴京郁的關係也不會有更好,只有更壞。
「接著。」謝昭君沒好氣,端著粥的手往前一遞,想送進裴京郁手裡就走。
結果他遞過去的時候才看見,裴京郁右手捏著筆,空出來的左手手心上沾了一手的墨漬,濕漉漉地粘在他手上,顯得非常突兀。
「你這怎麼回事?寫個字還能弄一手墨。」
謝昭君看著他那沾滿墨的掌心,把自己遞著碗的手又收回來,邁了幾步越過他,打算把碗直接放在書桌上,走到書桌前卻腳步一頓。
他上一次來的時候桌上整整齊齊,筆墨紙硯、一樽筆洗,幾本書,還有裝著枯枝瓷瓶,放在這樣大的方桌上乾淨得有點空。
而這會兒瓷瓶斜倒,枯枝從瓷瓶里甩脫了一半,只留著一截根莖在瓶內。枯枝旁墨碟傾灑,濃稠的墨汁洇了半邊紙,正在往枯枝下擴散。
「沒扶穩,不小心碰著了。」裴京郁解釋道,從謝昭君背後走過來,坐回了書桌後。
謝昭君想起來在門外聽到的脆響,大概就是瓷瓶倒的碰撞聲。
他把手裡的碗放在乾淨的桌角,冷著臉對著裴京郁說:「你還坐那幹嘛,沒看見墨往你那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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