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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粉色的毛絨娃娃,這一下被單獨拎出來了謝昭君才發現它是只穿著公主裙的兔子,耳朵上還縫著個螢光粉的綢緞蝴蝶結,兔牙呲在嘴前,兩邊嘴角被往上挑拉出個詭異的弧度,展現著牙下殷紅的口。

……

有點恐怖谷效應,看久了怪可怕的。

謝昭君看得牙根發酸,真摯地認為裴京郁應該去看一看眼科,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覺得他會適合這麼個丑東西。

門突然被敲了敲,外頭傳來陳姨的喊聲:「小君,吃飯時間到了。」

謝昭君應了一聲,四顧了一圈,將兔子扔在了三角櫥最頂上,只要不特意抬頭就看不見。他決定等再過半個月中元節的時候,把這娃娃親手扔裴京郁房間裡,讓他感受感受自己超凡的審美。

陳姨又催:「小君,快點,菜要冷了。」

謝昭君這才趿著新鞋下去。

下樓的時候裴京郁又在喝藥,眉尖微微蹙著,見他下來抬起眼望了他一眼,目光順著眼尾又輕輕地往下掃,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眉目舒展開,眼底好似摻了些笑意。

謝昭君這頓飯吃得索然無味,腦袋裡有一台挖掘機,以那道政治題為中心,往四面八方開了好幾條分岔口,其中有的岔道剛挖兩鏟子地就驟然塌陷了。

謝昭君想把王謙虎埋進那個塌陷的坑。

成績好的學生大多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對於一些做不出來的題會很執著。

這種特性在謝昭君這種後來追上來的學生身上就會更明顯,因為這種學生本來就是一兩年學完了別人四五年的內容,沒點恆心毅力下不來,說的難聽點就是都犟得跟驢似的,難免會養成一些傲氣。

謝昭君不像王謙虎一樣能花一個月死磕一道題,他做題分能做和不能做兩種。看一眼覺得做不出來的果斷就放棄了,但是只要是覺得自己能做出來的,卻沒有做出來,就會開始熬,就會有意無意地去想。

他覺得今天不把這道題搞出來,他就算是死不瞑目了。

「不合胃口?」裴京郁見他一直走神,不打斷的話嘴裡一口飯能嚼一輩子。

謝昭君愛搭不理地搖搖頭,沒吱聲,腦子裡的挖掘機還在轟隆隆地揮著鏟子。

裴京郁掃了一眼他面前的幾個菜,都沒被怎麼動過,又問:「讓陳姨給你添個菜?」

「沒那麼矯情。」謝昭君耷拉著眼皮,回神夾了塊魚,順口問了一句,「陳姨他們不跟我們一起吃飯麼?」

他來這兩天都是和裴京郁兩個人一起吃飯,陳姨每次端了飯菜就走,等他們吃完了又來收碗。謝昭君自己家以前請的阿姨是和主人家一起吃飯的,更何況陳姨杜叔他們跟著裴京郁很多年,該是沒什麼必要分得太過涇渭分明。

裴京郁愣了一下,好像不知道怎麼回答,過了一會兒才溫聲開口:「他們不習慣。」

好奇怪的話。

要不習慣也應該是主人不習慣,怎麼說他們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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