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瀾起先以為梅硯的病又厲害了,派廖華去打探,卻被告知梅硯的病的的確確已經大好了。
宋瀾又問是不是梅硯還不知道李詹和安平伯的事,可這些事情東明那個小傻子並不懂,廖華便問不出來了。
宋瀾心裡著急,總不好真的要他跑去哄梅硯吧?這事兒怎麼說也不是自己的過錯。
不能慣著。
可……
那石榴花被揪禿了,宋瀾下定決心,剛要開口喚廖華,就聽見廖華已經先一步在外頭喚自己。
宋瀾讓了人進來,「朕正要找你呢,朕想了想,少傅多半是還病著,朕不如去探望一下。」
他這般說,自然是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的。
廖華臉色卻不太好,似乎沒聽懂宋瀾的意思,也沒接宋瀾的話,只咽了咽口水,道:「陛下不如容後再去吧。」
「怎麼?」
「卑職有事要向陛下稟報。」
是幾個月前被宋瀾派去錢塘的人傳了消息回來。
廖華竭力回憶探子的話:「那梅毓甚少出門,陛下派去的人足足等了半個月,才見人出門買了些紙墨,瞧那模樣,倒真與梅少傅有些像。他們不敢驚擾,怕會打草驚蛇,只敢在梅家附近盤問,可街坊四鄰並不清楚梅家的事,只說這家之前有位姓唐的夫人,卻也早就在八年前過世了。」
宋瀾心裡一揪,默默掐算,今年恰是梅硯來盛京城的第八年,這樣說來,那位唐夫人很有可能是梅硯的母親。
「你接著說。」
廖華喘了口氣:「手下人一直等到了清明,梅毓再次出門了,這次去的卻是錢塘浮山,是去祭祖的。」
宋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他祭拜的是誰?」
「他父親叫做梅成儒,祖父,叫做梅時庸。」
梅時庸,梅時庸,梅時庸——
宋瀾覺得這個名字就像是一把銼刀,刮擦這他一年多來壘築的冰牆,在那牆上剜出了一個血淋淋的窟窿,牆就要倒了。
太耳熟了,他一定聽過,他一定知道。
宋瀾撫了撫自己脹痛的額穴,琢磨著說:「去叫陸延生進宮來,即刻就去。」
這個時辰,陸延生還在國子監講學,見著廖華騎馬過來,就知道是有什麼要緊事,他不敢耽擱,朝服都沒換就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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