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毓端著藥, 沉穩大方地從東明面前走了過去, 一直走到梅硯的臥房前, 還沒走近就能聽見裡面傳來了宋瀾的喊叫聲。
「嗷, 少傅輕點輕點輕點, 這也太疼了。」
緊接著是梅硯有些清冷無奈的聲音:「你現在知道疼了,昨晚怎麼不知道收斂一些。」
「朕……朕昨晚已經很收斂了。」
梅毓在外忍無可忍,伸手敲了敲房門,而後便是屋裡兩人同時噤聲,過了許久,才聽見梅硯說:「是東明麼,進來吧。」
梅毓推門進去,將那兩碗藥往桌子上重重一擱,「是我。」
早些時候宋瀾不要臉,每每見了梅毓都是一口一個「兄長」的叫,生生地把君臣之間的規矩給叫沒了,便是最穩重端方的梅逢山也不習慣私下裡再行那些君臣的禮節了。
他放下藥,往屋裡另一側看了眼,只見宋瀾大咧咧地坐在一張貴妃榻上,梅硯正在往他胳膊上纏繃帶。
兩人也有些尷尬,俱喚了「兄長」。
梅毓這才走近了去看,只見宋瀾右手臂上有一道兩寸長的刀傷,像是剛癒合又崩裂開了,傷勢有些嚴重,皮肉都翻卷開了,正往外滲血。
「你們方才是在包紮傷口?」
梅硯不知道他和宋瀾的話被兄長聽到了多少,心裡有些沒底,只得低聲說:「是啊,他的傷口不小心裂開了。」
至於是怎麼「不小心」,傷口又是怎麼裂開的,這便是不能說的事了。
好在梅毓不是大理寺里查案問案的官員,不曾留心梅硯這話,只是目光觸及到梅硯的面頰時,面色頓時一變。
梅硯臉上的紅腫已經消了,舌頭上的傷也在唾液的浸潤下好得差不多了,唯獨嘴角的傷還疼著。
他膚色白,唇又薄,嘴角兩側兩道勒痕極其顯眼,梅毓想不看到都難。
大約是被自己兄長盯得有些不自在,梅硯下意識地騰出一隻手來,提了提自己的衣領。
「我一早就聽說你被人劫持了,不想陛下也受了這麼重的傷,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天子腳下,有人敢行刺?」
宋瀾昨日匆匆回宮,朝臣們雖有諸多不滿,但最後也沒人敢問堂堂的大盛帝王不在宮裡究竟是做什麼去了,一眾官員議完了事便休沐了,所以蔡華敬劫持梅硯的事情現如今並沒有太多人知道。
梅硯沒打算瞞梅毓,挑挑揀揀地把這兩日的事情說了。
梅毓聽完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雖說梅硯講得輕描淡寫,但只看他們兩個渾身是傷的樣子,他也能夠相見當時的情況有多麼緊急。
天子腳下,三生觀外,吉慶帝的地盤,劫持朝廷命官,威脅帝王性命,居然有人敢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
梅毓越想越覺得後怕,「那蔡華敬是蠱蟲發作而死?那豈不是死無對證了?」
說話的空檔,梅硯已經將宋瀾胳膊上的傷重新包紮好了,此時兩人正乖覺地埋頭喝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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