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喝過一次酒卻還能記得他說過的話,你這友人也是真有本事。」梅硯冷笑看他,眼底卻有些憂心忡忡。
宋瀾讓廖華將蔡華敬押去了縣衙,回身問梅硯:「少傅是不是覺得劉岑安口中的那個『友人』太奇怪了。」
梅硯不置可否。
「太巧了不是麼?偏偏是三年前你剛登基的時候,偏偏是劉岑安喝醉了酒神志不清的時候,偏偏三年前的幾句話拱起了如今的一團火,憑著幾句話就能推波助瀾,這人究竟是有意還是無心?」
宋南曛率先搶答:「還用說嗎,肯定是有心的,皇兄,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
宋瀾無奈撫了撫額,一天裡發生的事情太多,他此時有些亂,只道:「你說得輕巧,如何去找?」
事情已經過去三年,要在偌大一座錢塘找一個無名無姓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宋南曛眨眨眼睛,一臉困惑:「那怎麼辦?」
「先辦眼前的事。」宋瀾拍了拍宋南曛,道,「你回縣衙去,將劉岑安的事料理好,再和沈蔚去辦糧食的事。」
「那皇兄您呢?」
「明天是清明,朕陪少傅去浮山。」
——
次日,雨又停。
一駕馬車從空山別院駛出,駕車的人是東明,馬車裡坐著四個人:梅硯、宋瀾、唐枕書和趙旌眠。
梅硯的臉色有些凝重,「山路難行,不免奔波,翁翁和阿公原本不必來的。」
趙旌眠笑笑,「景懷,我和你翁翁雖說是上了年紀,但身子骨還是很硬朗的,況且我們也有多年沒去看過你祖父了,如今你回來了,還帶了人回來,應當一起去看看。」
被梅硯帶來的宋瀾少見地紅了臉,一路上有些不安。
車行一個時辰,到了錢塘浮山,入眼是一派秀麗山景,山泉蜿蜒而下,泉水叮咚作響。
梅氏先祖就安葬於此。
瓜果擺好,紙錢燃盡,香點了一炷又一炷。
梅硯一身素袍,木簪挽發,帶著一身清絕在梅時庸的墳前跪下,鄭重叩首。
「祖父,景懷違背祖父遺願,惶恐極了,但兄長寬慰,說祖父若是能看到如今的朝堂,想必不會再寒心。兄長還說他走的時候不敢來見祖父,如今入朝為官,確有幾分後怕,讓景懷先來替他請個罪。」
梅硯磕完頭,被東明扶起來,卻見宋瀾在邊上直愣愣地站著不動,一雙眼睛裡暗潮洶湧,藏著許多說不出的情緒。
「青冥?」
梅硯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
宋瀾回過神來,衝著梅時庸的墓碑躬身一揖,也算是大禮了。
「梅老太師在天有靈,不要怪罪少傅和兄長,朕是如今的帝王,君父的過失,朕一力承擔,山河如今依舊,朕之朝堂,沒有冤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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