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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你待我很好,我很感激你,但利用你多年,終究是我對不住你。」

段驚覺一連說這麼多話不容易,誰知周禾壓根兒沒有在認真聽,他只是在聽到開頭的「有的」兩個字的時候就已經忘了要怎麼思考。

段紙屏心裡有過他。

在藕花園廝磨的那些夜晚,在北境硝煙里廝殺的那些時日,在靠在大理寺的石牆上等段紙屏的那幾個時辰里,他無時無刻不在審視自身。

周子春啊,你這近乎飛蛾撲火的愛,焚儘自身而不得所愛,究竟是慷慨還是卑微?

他是個情種,曾一度覺得自己卑微至極。

想想都覺得可笑,他家世顯赫,是今聖的表兄,高門顯貴的景陽侯,盛京城裡無人不知的紈絝子弟。

「自小沒有我要不來的東西。」周禾淡淡地笑著說,「唯獨你,是我窮盡一切也抓不到手裡的。」

段驚覺冰雪一樣,只一聽便知道周禾在說什麼,他低頭訕笑了一聲,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這顆心該分給誰,不該分給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它曾填滿了宋雲川,也裝過你,到最後四分五裂,變得不像我自己的。」

周禾靜默著聽了一會兒,然後慢慢抬起眼睛看著他,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紙屏,明日早朝,你進宮吧。」

段驚覺一愣。

周禾仍是笑著說:「由你說出城外駐紮了兩萬南詔兵馬的事,話鋒必然會引到我身上,你直接將我推出去便是,我一死,陛下必遭重錘,不會再有人攔你出盛京。」

他至死都在為段驚覺著想。

段驚覺的臉倏地白了一個度,一雙素來冷清的眸子竟也有些泛紅,心裡的愧疚像是要把他吞噬了一般,有那麼一個瞬間 ,他甚至想要對周禾說:侯爺,我可以帶你一起走。

但周禾沒有給他說這句話的機會,他不顧受傷的肩膀,抬手拖住段驚覺的後頸,感受著柔軟而微卷的髮絲被揉搓在股掌間,然後停頓了那麼一瞬,帶著些肆意的吻就落了上去。

像從前發生過的無數次一樣。

段驚覺在一種近乎窒息的錯覺中打消了心裡的念頭,他實在不喜歡周禾,卻也實在了解周禾,他知道周禾此生把「情」字看得比什麼都重,可以為了自己背叛宋瀾,但不會與自己到南詔苟且偷生。

周子春不會背叛大盛。

「子春……」他真心實意地喚了周禾一聲,像訣別。

周禾並沒有親太久,很快就把他鬆開,對著那雙媚眼開了個玩笑:「紙屏,你要好好活著,你若是到了地下,我怕是要和雲川太子搶你。」

段驚覺臉色泛白,嘴唇卻被周禾親得通紅,聞言垂下眼睛苦笑了一聲,說:「我沒臉再見他,也沒臉再見你。」

「我若死了,就直接下地獄吧。」

周禾便又不依不饒起來,像不分場合似的,笑著問:「那我能不能陪你一起啊,下地獄我也願意陪著你,我不信宋雲川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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