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阿清這般模樣,李岫又補了一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阿清沉著臉,點了點頭,聲音淡淡的,帶著一絲失落:「你好好休息吧,我懂。」說著,緩緩轉身,腳步沉重地走了。
這時,李岫衝著他的背影又說:「剛才在粉店門口,你都聽見了吧。我這種破爛貨,連親媽都覺得丟人,都不認我,你就別沒事惹得一身騷了……」
聽到這句話,阿清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轉過身,朝著李岫逼近一步。他看上去滿心滿眼都是心疼與憂愁,攥著杯子的指尖因為用力而捏得發白。「就因為這個?」阿清褪去了眼裡的怯意,與李岫四目相對。
李岫轉過頭,平躺著,靜靜望向車頂掉了一塊漆的地方,沒有回答阿清的話。半晌,她閉上雙眼,一顆清亮的淚順著眼尾滑落,無知而無覺。
「他們還都說我是殺人犯呢?那我是不是這輩子都不能有好日子過了?」阿清有些生氣。
「那不一樣……」李岫仍閉著眼睛,眼淚一顆接一顆的往外掉。「你沒真的殺過人,我……我是真的墮過胎。」李岫終是將心底的恥辱說了出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一個才相識不久的男人講述這些,也許是因為這世上已經無人可以再聽她傾訴了吧。
「我連……被誰搞了,都不知道。」李岫繼續說道,邊說邊咳,邊咳又邊苦笑了兩聲。說完,她扭過頭看向阿清,茶褐色的眼睛裡灰灰淡淡的,什麼也沒有,沒有羞恥,也沒有逃躲,只剩下無邊的空洞與絕望。
這時,她才發現腳底對著的地方還有一扇車窗。車窗被一塊不規則的藍布帘子半掩著,透過那一半的玻璃,可以瞧見一大棵濃蔭深深的香樟樹。一陣微風吹過,吹開了密密實實的葉子,透出一窟窿的天空,很澄澈,很高遠,很不真實。
阿清看了李岫一眼,兩個人之間像隔著黃煙塵塵的大漠,想要說什麼,剛一開口就像吃了沙礫,嗓子啞住了,再也說不出什麼來。
第20章 二零零五年20
小賣部里有一台固定電話,通體的紅色,整版水晶按鍵,母親將它擱置在紗窗里側的窗台上。這台電話本是用作公用電話的,雖然賺不到幾個錢,但母親想著,蒼蠅肉好歹也是肉嘛。
那時候,一般的小賣部都裝有這種公用電話,收費也差不多,市內每分鐘五毛,長途一塊二。早些年,來打電話的人還不少,一天下來怎麼都有八九個。可近幾年,隨著小靈通和手機的興起,來小賣部使用這固定電話的人便越發少了。母親怕它落灰,就用鉤針鉤了個花蓋頭蒙了起來,放在窗台的一角。久而久之,大家似乎都把它給忘了。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母親坐在窗台邊忙著給父親織毛背心,太陽透過紗窗懶懶地照在銀色織針上,泛起一道刺眼的寒光。織著織著,那台固定電話竟無端響了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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