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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

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愛一天

但故事的最後你好像還是說了拜拜」

高中的時候,她也最喜歡這段。當時只覺得這幾句旋律優美,歌詞文藝。現在回頭來聽,頗有一種「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得愁滋味,卻道天涼好個秋」的宿命感。

在上海,她是一個大智若愚、聰慧隱忍的女子。一到了岩山,這層偽裝的戰衣就慢慢被腐蝕,繼而被褪去。她不想這樣,她必須儘快完成方案,結束與岩山有關的一切,重新回到上海,繼續做回那裹著冰冷外殼的人。

打開PPT,李岫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為自己打氣似的,繼續修改起「2014年度岩山文化旅遊宣傳方案」。

這幾天,她都沒有離開房門半步,吃喝拉撒都在這個狹小潮濕的單人間裡。阿清時常會給她發信息,不過就是「在幹嘛」之類的簡短問候,李岫也同樣簡短的回覆「有事嗎?」之類。

阿清信息的簡短,是矜持,是忐忑。而李岫回復的簡短,明顯透露出一種生人勿近的冰冷。阿清自是能感覺到,於是回了一句「沒什麼事,你忙吧。」便放下了手機,不再打擾。

這幾天,如果說李岫對待阿清的態度是冰冷的敷衍。那麼,她對李崟的態度可以稱得上是刻意的決絕。她拒接了他的所有來電,也沒有回覆他發來的任何信息,甚至連他主動現身到樓下,誠懇的說想要見上她一面,都被堅定的拒絕了。

這幾天,現實帶給李岫唯一的傷害其實來自高銘翰。

起初幾天,她都能不定時聽見高銘翰粗魯的敲門聲和時而正常時而迷醉的嘮叨聲。後面兩天,乾脆改成了電話轟炸。哪怕僅隔了一道牆,有時李岫甚至能在自己房間裡聽見牆對面傳出的殺豬般的鼾聲,可高銘翰就是搞這一套,就好像那塊四四方方的電子設備就是他的「刑具」,電話轟炸主是他獨特且有效的「刑罰」。

她只給高銘翰開過一次門,那天晚上他非要指導一下李岫手頭上正在寫的宣傳方案。高銘翰是位優秀的商務談判專家,卓越的業力應酬能手,出色的老闆情緒調控達人,但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品牌策劃。他只是熱衷指導下屬,具體能指導出什麼,轉述李岫其它同事的話就是:「狗屁不通」。

那天夜裡,高銘翰也是喝了酒的,站在門口的時候身子還是一搖三晃。他照舊穿著那件襯衣,領口處的三顆扣子松松解開,袒露出胸前好大一片泛紅的肌膚。進了房間之後,他一把捧起李岫擱置在床頭的筆記本電腦,而後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到床沿兒上。顯示器反射出的白光,將他那滿臉的油光映照得無比清晰。

密密麻麻的文字,枯燥,無味,傷腦筋。哪裡有酒精來得讓人愉悅。看了幾頁,高銘翰的眼皮子就開始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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