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齋掌柜與她說:「此本《諸芳盡》,乃是陳郡一才子所畫,極盡瀟灑絢麗之能事。」
孟厭坐在窗前捧著書,湊近蠟燭翻開了第一頁。
只見一男一女在薄紗帳中暖度春宵,蘊藉含蓄,春光乍泄。
往後幾頁,所繪的男女姿勢愈出愈奇,孟厭面紅耳赤翻完,心跳得又亂又快。
「怎麼,我滿足不了你了?就這破書,也值得你背著我偷偷看。」
溫僖半裸著身子,貼在她耳邊低喃。
「我就……」
孟厭回身欲解釋,可餘下的話盡數溫僖吻入口中。
地府的白日,昏昏暗沒有一絲光亮。
眼睛不知被何物蓋住,半遮半掩中,依稀窺見一團模糊人影。那人影低頭、張唇、含齒,埋首在她的頸側,唇舌遊走四方。
手不安分地攬著她的腰,隨著幾聲輕笑,似侍弄花草般,不輕不重捏幾下。
實花一重,香骨一重。
上回花了一兩銀子買的玉華醒醉香,總算派上用場。輕煙細細,酥麻癢意隨煙縷漸泛至全身。她從混沌中清醒,喉嚨里渾渾噩噩嗚咽一聲。
那人影屬實壞,嫌她叫喊的礙事,索性捂了她的嘴,要她整個翻過去。
她抵著案桌,扒著窗欞。桌上的瓷瓶如她一般搖搖欲墜,她聽瓶聲分了神,摸索著去穩瓶。人影忽地壓下來,將她的雙手反剪到身後,咬耳道:「還有力氣去瞧你那破瓶子,看來今日我不夠努力。」
大掌一拂,瓷瓶隨著她最後一聲叫喊,應聲碎地。
「溫僖,我五十文買的花瓶!」
幾番騰挪輾轉,敵我雙方筋疲力盡,桌前只剩一片狼藉。
兩人躺在床上輕喘,溫僖半撐著身子,嗤笑道:「那破書除了取名風雅,一無是處。有一個叫江浮笑笑生的畫師,畫的倒還不錯。」
孟厭把頭蒙在被中,含糊應他,「我瞧著人家書裡面的男子,可比你會暖床多了。」
話一說出口,她已是後悔不迭,趕忙翻身假裝睡覺。
溫僖耳朵最靈,一聽她所言,氣急下床,取來蠟燭和那本《諸芳盡》。
他拉著她的手,一頁頁翻過去,「孟厭,今日你若指不出是哪個男子勝過我,我讓你三天三夜出不了門!」
枉他三年來苦練暖床技藝,結果孟厭這個負心薄倖的女子,將將看了一本破書,便敢嫌棄他。
孟厭只是隨口一說,眼下溫僖正發火,她哪有膽子指認。
只好諂媚求饒,「好阿僖,我隨口說著玩的。」
「不行,今日你必須指一個人出來,」溫僖翻到其中一頁,將書湊近蠟燭,又將孟厭縛到懷中,「是不是他?」
孟厭湊近細看,畫中的男子面貌不清,倒是女子臉上的神色十分清晰,「怎麼會是他呢?你瞧他身下的女子拿著薔薇,臉上痛苦極了,定是技術不大行。」
等等,薔薇?
孟厭扯過書,又仔細看了看,「阿僖,你說這女子會不會是諸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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