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道:「難怪。或許勐王真的有了可暫時與朝廷抗衡的兵力。」
蕭禹笑了下,拿著筆在紙上勐王的名字處隨意畫了兩筆,而後用嚴肅的語氣說道:「憑他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生在大莊,站在這方土地上,便是前人留下的精兵,也是皇帝的兵。憑他是誰,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想用區區千百人翻覆我朝自立,簡直荒唐至極!」[1]
沈扶看著蕭禹,聞他所言點了點頭,她仿佛也被蕭禹的話震懾,一時竟說不出什麼。
蕭禹生在權利頂端,自幼俯瞰人間,善處以仁愛之心博愛百姓,惡處如諸多皇帝儲君一般,玩弄權利於股掌之中,仰視皇帝後俯察自身,依舊是唯我獨尊。
幸而他善處大於惡,心中依舊是將百姓高高捧起,否則他的一念之差,人間便是天堂和地獄。
「想要動搖江山之人,如大莊毒瘤,遲早有一日會被徹底拔出。」蕭禹看沈扶表情凝重,安慰她道:「阿扶莫憂,一切有我呢。」
沈扶轉頭看著蕭禹,應聲道:「我知。」
蕭禹笑了笑,給她倒了杯熱茶後,又低頭去看那四句話,沈扶則看著蕭禹的發頂,有些神遊。
她進宮乃是為了找出殺了爹娘和族人的兇手,然白雲蒼狗,宮內局勢波雲詭譎,牽扯皇子,牽扯后妃,牽扯貴族。見證越多,沈扶越覺得,自己力量有多渺小。
尤其現下勐王浮出水面,雖不知他是否是殺了爹娘的人,但他定與滅族之事有牽扯,且勐王手中有軍隊,他又是皇帝的親弟弟,財力家產定也豐厚。
最重要之事,便是皇帝信任他。
這樣一個皇親國戚,甚至於連皇帝的嫡皇子,蕭禹都要一次次收集證據,拿到重要的鐵證才敢去皇帝面前說出此事,可見沈扶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如何能輕易動搖他。
幸好,如今證據逐漸補全,她與皇家有同一個敵人,將來的報仇之路或許能輕鬆些。
沈扶想的入了神,她手臂撐在桌子上,托著臉看著桌上紙里寫的勐王的名字,心下忽然跳了跳。
以往這般,便是預知的信號,而沈扶作為占卜師的預知,十有八九是準確的。
她又想起了勐王口中是人是鬼之言,以及蕭禹略微的躲閃和不願細說的樣子,皺了皺眉。
莫非他真有相瞞之事……
「阿扶,你看這裡。」蕭禹單獨將最後一句寫出來,圈著無害二字道:「這句話,很是眼熟。」
沈扶回過神來,並未回答蕭禹的話,而是先細細看了一遍蕭禹的臉,從眉毛到嘴唇,細細以目光描摹之後,將心裡那顆懷疑的種子壓下了。
既然說了信他,便不可再在心中懷疑他,否則便是對他的不公。
沈扶記得,娘說過,愛人之間的信任一旦崩塌,重新的建立會十分不易,她不願和蕭禹有隔閡,去辜負他。
「在想什麼?」蕭禹見沈扶心不在焉,放下筆,也撐著下巴問道。
沈扶被他的動作逗笑了,她輕輕搖搖頭,脫掉鞋子上塌,而後趴在窗邊的桌案上,雙手撐著身體湊近蕭禹,碰了碰他的唇。
蕭禹驚訝於沈扶這般俏皮的樣子,他感覺到溫熱的氣息撲在臉上,唇上癢了片刻後,便見沈扶準備後退著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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