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實她明白,自己的選擇不是完全無關道德的。她心裡還是遵循著十分坦然浩蕩的師德,所以才認為不可以和曾經的學生有一絲絲的曖昧。
鄰居們起碼有一句說得很對,她是老師,是那個年長者,是那個引導者。
她從來都不怕什麼流言。但她……她應該會害怕,因為自己一個念頭的偏移,或者一次態度的不明,而引錯一個孩子的一生。
和池柚說這麼絕情又殘忍的話,應該只是想用這種冷漠態度再次引導她走回正路吧。
應該吧。
好像所有的話里,都嵌著“應該”這樣一個字眼。
或許……
或許她也對自己心底最真實的心緒,通通不確定。
不知道,不明白。
模糊著的,像蒙著一片氤氳大霧似的雙眼。
她忽然看不透這一刻的自己。
秋風好冷。
石榴花葉簌簌落下。
爺爺從裡屋探* 出頭來,大聲向這邊喊道:“預報說馬上要下大暴雨了!池同學,你今天別走了吧,和洲洲睡一間,明早叫洲洲直接送你去學校!”
奶奶在裡面附和:“是啊,別走了,住一晚!就和以前一樣的,你倆一張床上擠一擠就好了。”
要下雨了嗎?
白鷺洲抬起頭,看了眼在傍晚天空中並不明顯的團團烏雲。
可是如果留池柚留宿的話……
一張床……池柚已經長大了,可能擠不下了吧……
她正在思索兩個人的身量大小與那張單人床的事情時,卻聽到池柚開口:
“算啦,我先回去了。”
嗓音悶而濕潤,是才將流過眼淚後的那種落魄。
池柚輕輕地站了起來。
她的眼睛很紅,眼角和顴骨也揉得有點發紅了。
白鷺洲擱在石桌上的手指縮了一下。
她繃緊了臉,吐出三個字:“哭什麼。”沒有抑揚頓挫的平淡短句,生硬得甚至聽不出來是個問句。
池柚說:“對不起。”
她說:對不起。姿態好像一個做錯了事情,正低著頭等待訓斥的小孩。
這讓白鷺洲本就莫名低落的心情更加悶沉。
……可仍舊是找不到原因。
白鷺洲:“我說這些話是為了你好。”
她說這一句時很嚴肅,仿佛還是平日講課授道,每個字都極力地想要以理服人。
池柚:“嗯,我知道,謝謝老師。”
她依舊溫順地應下,仿佛永遠是對方帶過的最乖巧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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